霍衍山轻应一声，顺势起身，模样像是在等待她一起上楼。
郁安南心里忍不住浮现出一串问号。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上楼，又穿过一条长走廊，郁安南的脚步停在客房门前， 她终于忍不住了。
郁安南猛地回头，对上霍衍山疑惑的目光，她说道：“我们今天分房睡。”
她的语气很是强硬。
霍衍山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他眉间紧皱，“为什么？”
“我想一个人睡。”郁安南的态度依旧强硬。
霍衍山身体紧绷着，面色瞬冷，连声音也带上几分凉意。
“郁安南，你是不是要离开了？”
郁安南呼吸一窒。
“你在说什么！”她面上强装镇定，装着不解道，“我只是回房间睡觉而已，离开到哪里去？”
“那我们一起睡。”霍衍山还在坚持。
郁安南直接拒绝，“我不想。”
无声的压迫再次出现在两人之间，郁安南的手握紧成拳，关节处显出一抹苍白，压抑的情绪仿佛就要冲破身体。
系统的声音已经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现在已经可以抽离出世界，是否执行？】
郁安南在心中拒绝了。
“霍衍山还在这呢。”
她咬紧牙关，放在门把手上的右手用力，往前一推，客房门就被推开。
但郁安南没来得及踏进去。
霍衍山反应极快地，在门开的刹那，就伸手握住她的左手手腕往回拉。
已经拉扯许久，郁安南叹了口气。
“霍衍山，你到底想做什么？”她的眼眸中升起星点怒火，“为什么不让我睡觉，我很困了！”
“没有不让你睡。”
霍衍山的声音缓和了几分，“我们一起。”
他今晚似乎很难沟通，也不知道在坚持些什么。
郁安南在心底呼唤系统，“准备好，等下我进房间关门，你就把我送走。”
【好的，宿主。】
得到系统的应答，郁安南再次把注意力放在霍衍山身上。
她在心底默默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而后开口指责，“霍衍山，你知道你今晚很不可理喻吗？”
霍衍山没有说话，但握着她左手手腕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目光坚定，所有的一切都表示出他不会放手。
郁安南又说道：“我不希望我们的婚姻是这样的，之前那样就很好，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这很不像你，我看我们还是分开冷静一下。”
“对不起，我……”霍衍山张了张嘴，道了歉，但没能说出下一句话。
该怎么说？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所以今天才变得反常，想要一直待在她身边，确保她不会离开。
多么荒谬。
只能闭口不言。
许是霍衍山也明白自己今晚过分了，他握着郁安南手腕的力气松了一些。
郁安南趁机挣开他的手，然后用力推了一把他的胸膛。
她力气本就不小，此时刻意加大了力，霍衍山被她推得后退几步，身体踉跄着晃了一下。
等他平稳站定后抬头，郁安南已经钻进客房，并且把门关上。
只留下一句气恼的警告。
“再打扰我睡觉，我们就离婚！”
一句话，让霍衍山上前的脚步停顿。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上前敲门。
霍衍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声音带了些抱歉，“对不起，仅有今天，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上前几步面朝客房门。
里面没有回应，便以为郁安南在生闷气。
想到刚才的冷声警告，霍衍山迟迟没有伸手打开房门，而是试探地伸手敲了敲门。
“不要离婚。”他道。
他好不容易才把人娶回家。
“不会再有下次了。”
没人知道，半夜做梦惊醒，他是如何枯坐到天亮。
梦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无比真实，他仿佛在梦中过完了一天。
在第二天的晚上，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无数红色又虚幻的蝴蝶涌进房间，他亲眼看到那些蝴蝶贴在她的妻子身上，一点点蚕食。
蝴蝶发出的红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驱赶。
最终红蝶散去，什么都没了。
郁安南消失了。
内心空虚，惊惧交加，梦境定格在这一刻，他于梦中惊醒。
在看到怀里熟睡的郁安南时，他无比庆幸这只是一个梦而已，虽然过于真实。
噩梦留下的后遗症，就是他必须亲眼看到郁安南。
只要人从他的眼前消失，他就会想到昨夜做的梦。
所以，他从早上便跟在郁安南身后，看见她抱着菊花花束微笑，看见她盯着墓园石碑沉默不语，看见她回到别墅却一天都没动静。
天色暗沉，月亮升起，万家灯火通明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下去。
回过神来，他已经开门下车，开门回家。
万幸，郁安南还在家中。
今天的一切行动都比理智先行一步，连他都快不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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