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
“嗯嗯……”
白虎支起上半身，一爪子下去拍死了一只蛾子。
“对了！”瑟瑟一拍脑袋，“你能顺着她的气味找过去啊！”
天彻底黑了，白虎只有两只绿油油的眼珠子在发光。
两只绿珠子眨巴眨巴，听她“啊”了一声。
“你想了这么久，只想到这个办法吗？”
瑟瑟双手叉腰：“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白虎充当临时狗狗，一边嗅一边找，白色的影子在屋顶上起起落落，驮着瑟瑟往北城门跑去。
白虎在高大的城墙前停下脚步，瑟瑟抬头看去，冰凉的石头高叠起像是要遮天。
“她出城了吗？”
白虎抬头仔细嗅了嗅：“出城了，这里是气味最浓郁的地方。”
“行，走吧。”瑟瑟脚底凭空升起了一阵旋风，衣袖猎猎作响。
旋风越来越大，很快就吞没了瑟瑟和白虎的身影，卷着他们化作一缕白色冲向了城外。
眨眼间，来到了城北郊外。
瑟瑟一脚落在树上，旋风散去，白虎纵身一跃踩在了地面。
刚雨停不久，此处的落叶大多数被水泡烂混在稀泥里，鼻尖是雨后青草特有的清新气味。
白虎一边嗅一边缓步绕了圈，接着回到树下对着瑟瑟摇头。
“闻不到了，她的气息到这里就混杂了，像是被人特意弄乱了。”
瑟瑟跳下树，盯着地面那些被拌进了稀泥里的树叶，抬头看去，这一片的土地都是这样子。
分明是有人动了手脚，想要掩盖什么痕迹。
“难道她是出了城才被人劫持的？”瑟瑟感到匪夷所思。
白虎抬起爪子在树干上擦了擦：“大晚上的她出城干什么。”
出城，城北。
瑟瑟脑中精光一现，她立马爬上白虎的背：“按照我指的方向走！”
白色的身影在丛林间穿梭，专门挑没人经过的山路走。
不多时，白虎稳稳当当停下，从茂密的树林里往地下看去，看到露出屋檐一角的一座庙。
“是这里吗？”她问。
瑟瑟肯定地点头，她先前同霜华说过城北的土地公手里有箴鱼，能医治夜书怀的疫病。
霜华傍晚还不归家，气息又消失在城外，一定是去城北的土地庙为夜书怀求药去了。
大摇大摆从山林里下来，走到土地庙边，瑟瑟还十分礼貌地踮起脚喊了句：“喂，有人在家吗？”
土地庙又破又旧，除却虫鸣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夜风呼呼的吹，鼻尖充斥着土地独有的气味。
瑟瑟背起手，闭着双眼，站在土地庙的大门前，就像是个没有人允许就不会进门的乖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风声愈发大，似是哀愁的呜咽。
伴随着风来的还有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盖头砸下来。
白虎最不喜雨，眼瞧着雨越下越大，蹭着瑟瑟的裙子道：“咱们进去吧。”
眨眼间，风急雨骤，天边隐有闪电亮起，所有声音在这一瞬被轰鸣雷声遮盖。
瑟瑟抬步走上阶梯，伸手推开破旧褪色的大门。
木门“吱吖”一声，闪电乍现，照亮了土地庙里的一切，也照亮了霜华那一张惊恐的脸。
“轰隆”一记闷雷在耳边炸开，唤回了霜华为数不多的神志。
她衣裳脏乱，头上身上沾着许多湿泥巴，双眼红肿无神，跌坐在香案前，一派楚楚可怜之姿。
霜华抬起颤抖的手，似是想要擦干净脸上的污泥，奈何她袖子上也是脏的，弄的一张脸越擦越脏。
瑟瑟站在门口，不慌不忙环视一周。
在霜华不远处，有两个男人正被拔地而起的泥土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包裹其中，男人从泥堆里露出的那一张脸，惊恐到嘴巴大张，双眼只剩眼白不见瞳孔。
其中一个男人的左手奋力向上抓去，五只成爪，死相凄惨。
又是一声雷响，唤回了霜华的理智。
她翻转衣袖，用里面那层干净的布料擦拭脸上污泥，接着扶案站起身，隔着两个男人惨死的尸体与瑟瑟遥遥相望。
瑟瑟露出和善的笑容：“我是来救你的，不过看来不需要。”
霜华面无表情，轻轻问了一句：“你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瑟瑟俏皮一笑。
霜华伸出右手，做握物状，一块泥从她脚下的土地分裂而出，飞到她的手心里化作一把匕首的模样。
她抓住那把匕首，看向瑟瑟的眼里满是杀意：“你都看到了。”
瑟瑟丝毫没觉得害怕：“我说了，我们拥有着共同的秘密，我不会害你。”
此刻霜华满脑子都是瑟瑟突然闯入看到她行凶的现场，压根听不进去瑟瑟说的话。
白虎拦在瑟瑟身前，压低前爪，喉咙间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就在瑟瑟以为霜华真的要袭击她时，身后的神仙发出嗡嗡响声，一个似男似女的声音响起：“冷静，我打不过她。”
那声音比仙丹还管用，立马唤回了霜华的理智。
她只思考一下，立马扔掉手里的匕首，眼角泛起泪光。
“对不住，我，我只是…我太害怕了……”她抱着自己的双臂，瑟瑟发抖，看向瑟瑟的脸上还带有一点自责，“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所以才……”
“别装了啦，我都说了咱俩都是一样的。”瑟瑟挥挥手，“你夫君没再这里，哭也没有人安慰你哦。”
她嬉皮笑脸，与先前那个霜华一落泪就掏帕子哄她的判若两人。
霜华身形一僵，接着放下双臂，再抬头时哪还有什么害怕惊惧。
“你想如何？”她冷冷地问。
瑟瑟走到尸体前，绕了一圈，似乎在欣赏又是在惊叹。
接着，在霜华的注视下，瑟瑟抬手朝着泥堆轻轻一拍。
眨眼间，泥堆与其中包裹的尸体一起粉碎成一堆灰，堆积在地上，缓缓渗出一滩暗红，又立马被土地给吸收。
霜华一惊，看着瑟瑟帮她毁尸灭迹的行为，一下子琢磨不透她到底想干嘛。
“你，你有话就直说！”霜华坐立不安，窗外雷雨交加，她只想早点赶回府里去，不然夜书怀该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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