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我再说一遍？没听懂？”
“不不，听懂了大哥！”他的意思是让自己离开这里，不要再监控他。可是换一个新号……
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侦探顿时浑身一哆嗦，那这种事情自己不告诉雇主吗？心机好深的人，要是雇主是谁被揪出来了，会发生什么？
但是他既然是干这行的，又在人的威胁之下，道德感本来也算不上多高。
艰难地点了点头，“我，我明白了！”
他在这里短暂住，基本上没什么东西，收好自己的设备，带着就下楼去。
宋臬走在他的前面，掌心握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到楼栋口，往左边就是离开的石板路，侦探咽了咽口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这样轻易就放过他了，不过心里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路口，这会儿宋臬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出门了的？”
侦探觉得这人看起来漫不经心的粗糙，可是实际上该死的敏锐和细节，自己本来都要忘了这件事。
“在您的楼梯口墙上，我安了一个监视器。”
“呵。”男人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离开这里之后，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心里有数。 我不想下次再见到你，当然，希望你也不要想试试我能不能找到你。”
赤裸裸的威胁！
他找自己还能做什么？除非是自己做了让他不满意的事情，比如说，试图向雇主坦白这些东西。
他的确是从雇主那里拿了太多钱，既然对方这么大手笔，肯定也是不差钱的主，自己道德感不高是一回事，但是雇主如果也找人来追杀自己，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完全就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侦探想了想，一时间表情都有些扭曲。
“你暂时不用担心，她会知道这件事。”
前面的人甚至还好心安慰，侦探揣摩他这句话，难道他还能够模仿自己的性格去跟雇主对话不成，想也不可能。
但是现在他担心也没什么用了，嘻嘻哈哈地笑了下，比哭还难看，“大哥，那我现在能走了吗？”
宋臬往巷口一抬下巴，侦探扛着自己打包好的装备就立刻往外跑，踢踢踏踏地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不规则的声响，慌乱急促。
宋臬站在巷口半晌才动，他去自己住的楼栋，果然在楼梯口发现了侦探安装的小设备，毁坏之后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这才重新看向手机屏幕，对方得到了通知，但迟迟没有过来添加他。
刚刚跟人商谈的时候，宋臬把头像和名字都换成了和对方一致的。
在后面窥视他的人，是谁？他也很感兴趣。
第二天是周末，早上起来的时候，宋臬发现自己又收到一笔款项，这一笔并不是工作所得，而是房客。
虽然宋臬在这个破旧居住的地方居住，因为没什么欲求，所以对于生活也并不挑剔，但他倒是在其他方面投资了一些。
比如说出租的好些个房源，这一个租客说，他弄坏了家里的家具，这是赔偿的钱。
这一个租客的条件是挺好的，每个月都必定是第一个打租金过来的人，所以不吝啬的赔款也是合情合理。
宋臬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黑色碎发压着高挺的眉眼，手机屏幕亮度将他的脸映出一片白光，他半眯着眼睛看汇款过来的账号四个尾数，和以往每一次的都并不相同。
不过主要社交软件上发的消息又是准确的。
或许是换了一张银行卡，如果因为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就贸然开口询问，反而让别人觉得奇怪。
宋臬抬手抹了把脸，下去洗了个澡，今天的窗帘已经拉开，光亮在地板上形成一条不规则的平行四边形。
他洗了个澡，浴巾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块垒分明的深麦色肌肉在腰腹处收束往下，形成一条荷尔蒙爆棚的人鱼线，身上大大小小的旧疤痕有不少，但是却并不影响视觉观感，反而更增添几分别样的魅力。
他一边擦着滴水的头发，一边走到客厅的时候，忽然间径直往对面看了一眼。
人已经离开，也没有什么碍眼的镜头对着他。
所谓的雇主从来没出现过，从来都是简单交流，钱货两讫。
只有让人回避的那一次
——艺术展。
艺术展上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宋臬根本不需要多想就径直得出了答案，是故意缠上来故作惊讶的少女。
更何况，他从一开始遇见她的时候，就不喜欢她看自己的目光。
即便很少和她径直对上视线，可是那种感觉，宋臬并不会出错。
她总在看自己，又不是看他的脸，如果仔细回想起来，甚至让人觉得她的打量都并不完全上心，只有对部分才显得喜爱。
那种他并不能理解的目光，如果结合上一些别的东西，好像就能破解谜题。
宋臬喉结滚动，大掌从旁边拿出手机，对方知道“侦探”换号之后，仍旧没有添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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