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肺腑之言只换来一声冷笑。
“但愿如此。”
后来黄亮才知道，自己开了一条空头支票。
再过两天就是陈良梦给的最后期限了，可是眼看计划一点进展都没有，黄亮决定找他再宽限一段时间。
“陈良梦、陈良梦……”他站在门口叫了两声，没听到人答应，便叩了下门。
门是虚掩饰的，轻轻一碰就开了。
从门缝里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他出去了？
黄亮的胆子更大了，索性推开门参观起来。
房间里很整洁，门口左手边有一个鞋柜，没有门里面也是空的，正对着门口是一扇小窗户，窗户是推开的，为单调的墙上镶挂了一副生机勃勃的风景，暖暖的阳光照到洁白却凌乱的床铺上，空气中还漂浮着从羽绒被李跑出来的松软的鹅毛。
这是陈良梦的房间，也是他的世界，好像一个不堪醒来的梦。
光线还是太暗了，黄亮开了灯，本来是想检查挨着窗户的书桌，没想到却被地板上的泥土吸引了。
这串泥土像是刻意留下来的，一直延伸到床底下。
黄亮掀开了床单，看到一双皮鞋。
皮鞋没有放进鞋柜却放到了床底下，这难道是陈良梦的作风？
不对！陈良梦从不穿皮鞋。
这是一双棕色皮鞋，从脚后跟磨损的程度来看，应该是新买的，或者买了很久没有穿过。
黄亮把鞋尖转过来，赫然发现鞋面上留着一个疤，像是被烟烫出来的。
一个想法闪电般闪过，黄亮手一抖，鞋子掉到了地上。
正当他准备捡的时候，听到了门外的声音。
“谁在里面？”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
黄亮立即站起来：“是我。”
“你怎么在这儿？”
陈良梦皱眉，露出明显的不满意。
“本来想找你，看到有蟑螂跑进来，就来对管闲事了一把。”
黄亮说着便把自己的鞋子丢到地上开始穿起来。
“你找我什么事？”
“哦……”黄亮的眼珠子转了一圈，“黑七上次不是拍到了把蛇给小咪的人吗？上次拿过来的照片只有背影，那一天有一个人坐在车里试相机，刚好拍到那个人的正脸，他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刚刚打来电话通知我去照相馆取照片。”
黄亮顿了顿，期待着他的反应。
陈良梦沉默了片刻，平静地哦了一声。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不如陪我一起去吧，就在最近的太阳照相馆，不用太长时间。”
“我不去。”
“真的……不去？”
“你这是什么眼神？”陈良梦厌烦地皱眉，“我骗你干什么？”
“是啊，你骗我干什么呢？”黄亮咀嚼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你骗我的……还少吗？”
陈良梦眼中溢出恶意的嘲弄：“是你一次又一次地相信，怪谁？”
黄亮语塞，心里憋着股气，一拧脖子就走。
经过他身侧时，黄亮偷偷留意着他的表情。
然而他默不作声目不斜视。
“哦……对了……”陈良梦突然叫道。
黄亮突然停在了门口，很不情愿地问：“什么事？”直到此刻，他仍心存侥幸。
“刚才在路上碰到了孙浩。”
“哦……”
“他约你在公司门口见面，说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哦……”
孙浩要要约他会直接打电话，什么时候委托过陈良梦。如果说是偶遇，那也太巧合了。
以陈良梦的水平，绝不会编出这么蹩脚的理由，看来的确是心急了。
“信不信，随便你。”
“信，”黄亮露出一个冷静的笑容，“师父说的话，我怎么能不信。”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的希望之光仍有火苗，但是当他跟踪陈良梦，看着他走进太阳照相馆时，感觉一盆冷水迎头浇下，全身一片冰冷。
那一张捏造出来的照片试出了他的真伪，陈良梦心虚了……
师傅，如果我的仇人是你，我该怎么办？
黄亮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良梦，独自一人游荡在热闹的大街，身上没有钱，到头来只能打电话给老宋。
“总经理，我送你去酒店吧。”
“不用了，”黄亮叹了口气，“去公司吧。”
黄亮靠着坐垫，疲惫地闭上眼睛，直到被他叫醒。
“到了吗？”
“到了，”老宋回答，“公司门口好像有人，要不您先坐一会儿，我先过去看看。”
黄亮仔细地辨认了一会，立即冲下车。
“孙浩，你……你真的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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