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亮说着，倒头要睡，又被陈良梦硬拉起来。
“你居然还能睡着！”
“那请你告诉我我还能干什么？”
“陈升的案子明天就开庭了。”
“那你到明天再叫我啊……”
黄亮怨气地瞪他一眼，不管不顾地蒙头大睡。
“你很是没得救了。”
黄亮听到摔门声，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泛着一丝冷笑。
他是没得救，那是因为他不需要。
第二天的时候，他和孙浩同时出现在法院门口。
陪黄亮一起来的赵小青自觉地退到角落里低着头，两只手的手指绞在一起，看上去有些紧张。
“听说你昨天又没去上班？”
“听说？”黄亮冷笑，“你是来向我自首你也翘班了吗？”
孙浩冷哼：“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猪都不怕，开水还怕什么？”
“你……”孙浩先是气急败坏，随即释然道，“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
“你说反了，无故翘班，我可以扣你的工资记你的过。”黄亮冷笑，“你如果现在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减轻处分。”
“就怕你的处罚还没一个屁响。”
“怎么找到靠山了？”黄亮冷笑，“你师傅许仁再厉害，他的手也伸不到公司来。”
“那么欧董呢？”
“欧董的面子是大，可是身为董事，是不能直接参与公司的运营，人事处分的权利握在我这个总经理手里。”
“总经理就是顶高帽子，你以为你有多少实权，说穿了就是楼上那批人的看门狗。”
“闹了半天你是在气自己当狗当不成。”
“黄亮！”孙浩猛地跺脚，“等这次案子结束，我马上让你从总经理的位子上滚下来。”
“你是想让我给狗腾位子吗？”
“你敢骂我！”
“我就骂你了怎么样，你敢顶嘴，我现在就扣你工资记你过。”
“哼，我就让你再威风几个小时。”
“垂死挣扎！”
那几个不屑的字眼扎疼了孙浩的耳朵。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他一边说一边走回黄亮的面前，“你知道为什么黑七会突然绑架你吗？”
“我就知道是干的好事。”
“你错了，是因为你手里的那支录音笔。”
“你怎么知道录音笔的事？”
“我当然知道，如果不是那支笔，我怎么挑起你们之间的矛盾，黑七和陈升都不愿意自己犯罪的把柄攥在别人手上，所以他们一定会一齐对付你。”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录音笔的事。”
黄亮喘着粗气，有些气急败坏。
这让孙浩很满意。
“因为这就是我的杰作，你的小赵护士难道没有告诉你，这只录音笔是我给他的吗？”
他说着，拿视线瞟向角落里的赵小青。
“总经理，我……”
赵小青将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满脸糊泪，嘴唇已经被咬得发白。
“什么都不用说了。”黄亮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快开庭了，我们进去吧。”
赵小青擦干眼泪，低头跟上他的角度。
黄亮推开门，被气氛感染，不由地紧张起来。
旁听席上坐着许多熟面孔，带着各自的复杂的表情。
这一个审判下来，不知道又有多少疮痍要被揭开来。
陈升这趟水到底可真是深呐……
案件进行到一半，到了带关键证人的时候，控方却突然提出证人缺席。
整个庭审现场一下子就沸腾了。
控方现在的处境很为难，仿佛失去了主心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开平不到场，法官无法判决，就只能把案件延后再审。
这对陈升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只要时间充裕，他就有本事把这件事的性质粉饰成合理过失或者来自政敌的蓄意诬告。
“等一下。”
黄亮忽然站起来。
法官只愣了一愣，仍旧继续拿起桌上的小锤子。
法官正准备敲锤子，控方律师突然开口。
“陈升到了。”
庭审场上又一次沸腾了。
陈升的脸色直转几下惨白一片，突然杀人似地瞪着一个方向。
孙浩如坐针毡，不敢迎上陈升的目光，视线和心情一样都无处安放。
当法官的锤子敲下，结局已定。
穷途末路，陈升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黄亮抱着手臂悠悠闲闲地想着，散庭时正准备起身，没想到一个人影突然从眼前闪过。
陈升敏捷地爬出来，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冲到孙浩的面前掐住他的脖子。
他紧咬白齿，脸涨成了红紫色，然而就是没有说一句话。
人群霎时间骚动起来，几个警察一拥而上才将他扑倒在地，铐住他的手，强行将他托走。
黄亮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眼神，并且以此为戒。
孙浩被吓瘫在地上，由人扶着才站起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
孙浩双眼通红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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