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悠悠在流，生活依旧继续。
爱情再美，也要回归现实。
孕中期24周的产检无惊无险。那一大杯糖水甜腻到齁，她却也还算顺利地通过了妊娠期糖尿病筛查。
身体各项指标是还不错，但姜芸最近心里却有点烦恼。
公司里，他们组对Jenny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厉害，甚至其他部门也有逐渐有敢当她面阴阳怪气的架势。
姜芸虽冷眼旁观，心里却也不是个滋味。
什么当初她下班后孤身一人悄悄摸进了李总监的办公室，两人孤男寡女在里面待了足足一小时才一前一后出来。第二天，公司最有前景的项目直接易主。
谁这么无聊啊，下了班不回家，还做贼似的紧紧盯着人家行踪？
什么她傲慢得根本不屑搭理同组同事，要是意见遇到分歧，直接找领导开后门搞定，甚至有次还当面摔杯子发大小姐脾气，欺负同组孕妇同事。
不怎么和她们一起说闲话摸鱼是真，可工作上她发表的任何意见几乎都一针见血，也挑不出错处。这独到眼光姜芸自己是很佩服的。
至于那次朝孕妇同事摔杯子……真的只是个意外啊！
她记得那天Jenny特别忙，忙到没时间专门跑去茶水间倒水泡茶，便想问刚倒了开水回来的姜芸借点。
谁知她的某星牌玻璃杯不耐高温，开水一倒进去，突然底座开裂，整个杯底带着开水翻撒在地。
还得亏Jenny反应快，在发出“咔嚓”开裂轻响的那一秒瞬间提着杯子避开姜芸，这才没让开水溅到她的身上，她自己的脚上反而还被溅到了几滴。
姜芸那次还特意当面道谢了，怎么就被哪个大嘴巴给说得那么不堪了？
最尴尬的事这件事传了出去，大家背后议论却都不敢来问她这个当事人，搞得她想帮Jenny澄清都无路去说。
在一起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她对于这些风言风语，是愈发的不信。
Jenny如果真有什么背景，或者按照传言傍上了公司里的谁，那个大佬岂不早就出手整顿一番了？还由得他们继续嚼舌？
HR那边也不养闲人，哪能容得这种闲话越传越烈，破坏公司内部团结呢？
最让姜芸百思不得其解的，是Jenny仿佛自己不是他们口中的谣言主角一般，不生气也不搭理，只埋头专心工作，甚至还拿了某个月的“最佳员工”奖金。
当然，那个每月奖金邮件公示出来，又惹得某些红眼病多说了几句。
换位思考下，如果他们嘴里的那个人是自己……
姜芸完全想象不了自己是否能像Jenny那般顶住压力，还不耽误工作。
这心得有多大、多坚强啊？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讲，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也成为了那些人口中的其他八卦。毕竟她好好的去一次B市，却大着肚子回了A市，而且其中隐情她也没对谁主动提过。
姜芸暗暗叹气。
办公室斗争哪里都有，她也明白。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但Jenny经历的这些，还能仅仅算是所谓的办公室斗争吗？
这应该已经可以算是一种职场霸凌了吧？
如果算，那又是谁带头要霸凌她？
她倒也有次再“咨询”过林见阳。
当时是在晚饭后回家的车上。
林见阳静静听她描述了一大通，看着面前路况只淡淡反问她。
“工作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范围可太大了，但和她说的Jenny事件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姜芸还是思考了一下才回答他，“有些人为了赚钱，有些人为了理想和情怀，有些人为了实现自我。不同人有不同的动因吧。”
林见阳从容地拉了一把方向盘，“你自己呢。”
她自己？
“唔……赚钱，积累经验。”
“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呢。”
“……再去赚更多的钱。”
她自觉她这个逻辑没毛病。
在当今时代，理想和情怀只是极少数人群的追求。至少依她自己的条件，她还不配去谈理想和情怀。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现在还处于积累经济基础的阶段。
“你那位同事呢。”
“Jenny？她岁数和我差不多大，平时工作很努力，应该和我一样，也是赚钱积累经验吧。”
正逢一个红灯，林见阳稳稳降速，微微转头看向她，“之前记得给过你职场建议。”
姜芸记忆犹新，因为当时他那句话说得不明不白，很有故作高深的意思。
她按记忆一字一句重复。
“拿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林见阳闻言挑眉，倒是有些意外。
她居然真的还记得。
他正想开口再解释几句，不料姜芸攥着身前的安全带直直望向车顶，开始了自言自语。
“Jenny为了赚钱，所以得强迫自己忍下这些吗？你别说，这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哪个公司会没有办公室斗争和闲言碎语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她又思考了片刻，继续缓缓说。
“换成是我，可能每天上班心情像上坟，但很可能也会这样选择。我们公司给的薪资确实在行业里算中上的，虽然比不上你们，但待遇还算可以，也能实打实学到东西，算是个不错的中间跳板。”
绿灯亮起，林见阳挪回视线，发动车子。
姜芸好像沉浸在自我推理中，根本无暇他顾。
“如果他们议论我的大肚子……我也不会搭理他们吧？关他们什么事啊，又没问他们要红包。管那么多，真是闲得慌。”
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自己一个人开始发笑。
“对哦！以后要是谁来试探问我肚子的情况，得先给红包，给了我才说。我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
见她一个人自得其乐，林见阳抿住的嘴角不由轻扬。
“但嘴毕竟长在他们脸上，我没办法禁止，就只能选择一笑而过，是吧？”
林见阳眸光顿时一凛，“有人非议你？”
“啊？没有没有，只是我的假设啦。”
姜芸赶紧摆手否认。
霸道总裁发怒起来，怕不是直接来个“天凉王破”，收购他们公司、直接重组吧？
那可多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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