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义渠狄见了我都要叫我一声老祖宗,你们两个黄毛丫头与我这般没大没小。若非我许久未曾看到外人,此时心情尚可,你们早已殒命在我手下。”少年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就好整以暇地看着纪麟。
纪麟一听,瞠目结舌地上下扫量少年。无论怎么看,她都无法从少年身上看到与“老祖宗”三个字相符的部分。
“不信就对了,看来我这么多年来容颜都不曾变过。”少年很是得意。
纪麟这下更加不懂了,少年究竟哪句话是真,哪句话又是假?
“既然你问了,不如与我说说,义渠狄这家主如何?”少年饶有兴致地问道。
纪麟没有回答。如今事情愈发扑朔迷离,她对少年也充满疑虑。
“你若是不说,就会死在这禁地之中。你可考虑好了?”少年神情平淡地威胁纪麟。
纪麟深吸一口气,不打算硬碰硬,于是道:“我是外人,对义渠狄知之甚少。而且,若非误入此地,我根本不知道谁是义渠狄。”
少年看着纪麟,像是在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
纪麟不管少年如何想,忽然计上心头,又道:“相比义渠狄,我更了解他的儿子。”
少年也不在意:“这有何了不起?义渠家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不知是不是纪麟的错觉,她听到这句话从少年口中说出来,多了些许嘲讽,甚至还隐隐有一丝不甘。
纪麟来不及细想,暂且把心思放在一边,又道:“儿子多又有何用?最后继承家主位置的只有一个人。”
“这么说,”少年一顿,又道:“你已经知晓新的家主是谁?”
纪麟毫不客气地应声:“不错。”
“看来外面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少年猜测。
“算不算大事我不知道,毕竟阁下见多识广。只不过,新的家主的确快要出现了。只要禁地的秘密被发现,他就会是新家主。”纪麟道。
少年面露沉思:“这么说,义渠狄命不久矣。”
“你若是现在带我们出去,说不定还能亲眼看到这一幕。”纪麟有机会就动点小心思。
少年早已把纪麟的心思看穿:“你以为我是义渠家那几个蠢蛋吗?我没这么轻易上你的当。你若是还想多活一会儿,就趁早把外面的情况都告诉我。”
“我与你说了,你也不认识你这些后代们。”纪麟理直气壮:“是你自己说的,你是他们的老祖宗。”
“你记性倒是好。”少年冷笑。
纪麟装作没有察觉少年的不悦:“多谢老前辈夸赞。”她连称呼都变了,显得她从善如流。
“你若是再与我耍滑头,就别怪我不客气。”少年道。
纪麟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是丝毫不显,闻言乖乖地答应下来:“新的家主名叫义渠彦,也是义渠狄的第十二个儿子。”
“十二公子?”少年重复。
纪麟好奇:“难道老前辈认识?”
少年不答:“没想到竟然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
纪麟这才明白:“老前辈有所不知,这十二公子很是有些手段,把整个义渠家的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义渠家的子孙从来都是如此。想要当上家主,就须得比旁人更狠,杀几个兄弟算什么?”少年习以为常,说得云淡风轻:“若是当老子的挡路,连老子都该杀。”
纪麟双手紧握成拳,因为用力过猛,指甲深深嵌在肉里。她都没有察觉到疼。
“我相信你是义渠家的老祖宗了,这么没人性的话不会就是你定的吧?”纪麟实在听不下去怼了少年一句。
出人意料的,少年这次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你总算聪明一回。”
纪麟压下心里的厌恶,再看少年只觉得他面目可憎,根本没有少年人才有的朝气,只有怨念和阴森。
少年丝毫不以为然:“听你说的这义渠彦倒是有些本事,若是我能亲眼见他一面,倒是他的荣幸。”
纪麟很是费解,觉得这少年简直自大到一定地步,寻常人根本不会说这种话。
不过她转念一想,若眼前这少年真是义渠家的老祖宗,说这些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一个“老祖宗”,真的能把容貌维持到这种地步吗?任谁打眼一看,都不会怀疑少年的身份。
“不如这样,你答应我们一个条件,我们就带你去找义渠彦。”纪麟灵机一动。
少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还嘲笑纪麟:“就凭你也配与我谈条件?我既能离开此地,难道还要靠别人才能找到义渠彦吗?”
纪麟本来也没想过能这么简单就骗到少年,即便被揭穿心思也不觉得如何。
“我做事全凭心情。我见到义渠彦,若是他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我就把他杀了。”少年张口就来,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纪麟无语地看着少年:“你除了会杀人,还会做什么?”
“我会做得很多,但我没必要告诉你。”少年一边嘴角勾起,不屑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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