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蛇尾下，在久不见临世的身影后，如墨等丧尸也纷纷返回尸城之内。
好似之前一切都是假象。
除了小规模的丧尸袭扰越加频繁外，再无任何一点异样。
高等级丧尸诞生智慧后，为尸族带来改变的同时，也限制了它们的可能。
这件事以后，进化者联盟和前政府联盟的人全部被姚良知派去前线轮战。
虽然姚良知的安排让不少人承担了风险，但在高层的统一意识之下，他们还是不得不乖乖认命。
B市一豪宅别墅区内，一个身材高挑，整个人如同白天鹅一般高贵的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再三确认以后，她终于相信了来自联盟的那封调令的真实性。
“不，我不去，我不要和那些恶心的东西交战，我不要和那些垃圾站在一起，那会让我恶心得想要吐！”
女人有点声嘶力竭的大吼，她从小到大接受的便是最为优渥的生活。
呼吸的空气，都带着自然的花香，脚下踩着的不是青葱的草坪就是昂贵的地砖。
即使是在这个末世，她的生活依旧没有一丝改变，甚至更为奢靡。
她就是生活中清澈湖面上，独舞的白天鹅。
现在让她去农家院子里，去那些烂泥巴混合着粪便的篱笆里，扇着翅膀，鼓着脖子，面对一群觊觎的猎食者。
不，这不优雅，这不是她的命运！
男人声音里没有往日的宠爱，眼神带着点冷意，走到自己女儿身旁，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耗尽心血所圈养的白天鹅。
他以为他将自己女儿视若所有，但现在看来，视若所有的不过是他自己。
“月华，如果你不去，你就会死。”伏常眼睛红光闪烁，平复着自己女儿那惊恐的内心。
在前线丧尸的骚扰频繁以后，姚良知便颁布了轮战令。
现在，需要去前线的不仅仅是普通人，更有他们这群“贵人”。
那是姚良知串联之下，得到刑空，冷元良和半数以上高层支持的一项“自清理”计划。
伏常和刑空打听过，想要知道他们三个究竟在策划什么东西。
但……刑空，没有透露半分，哪怕他是刑空的铁杆亲信亦是如此。
之前那两个多月，在多数高层的默然下，那死去的两百多万人，竟然好像还不够。
姚良知要将两个联盟内的高层也清理掉一批。
最高层的命令很明显，所有高层及亲属，除了怀孕三个月以上的孕妇，十四岁以下的人，除了经过再核定被确认为顶尖技术人才的人以外，所有人分为两个批次，交叉统领，至前线轮战一个月。
逾期者杀！
伏常作为进化者联盟的左长老，联盟的二号首长，他不可能因为自己女儿而影响他在联盟内的评价。
更不会给其他人借口，走到自己前头。
姚良知前些日子在两联盟高层会议上展现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了。
想着尸晶所带来的影响，伏常在进阶为红眼之后，更是感受深刻。
那将自己灵魂拉扯进入深渊的感觉，让他的抵抗被逐步逐步的瓦解。
他不知道姚良知口中所说，那尸晶影响真正爆发是怎样的感觉。
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落到这一步。
他要做他自己，他不能成为欲望的奴隶。
伏月华哀求的看着自己父亲，平常只要露出这个眼神，伏常便会无条件地答应她。
可今日，她失望了。
伏常眼睛变得狭长，透着些阴冷道：“我会安排人保护你，你穿着简便些，少说话，安安心心的，该杀丧尸杀丧尸，该撤退就撤退。”
“杀丧尸很简单的，比我之前帮你收集的那些玩具杀起来都简单。”
“最起码……丧尸不会惨叫，它们不会透露出怨恨，它们的血不是红色的！”
伏月华心中再颤，往日被她以玩乐，彰显勇气而死在手里的人影好像全出现在眼前，她惊恐着倒退数步。
胆怯将她那“高贵”的心填满。
她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伏常的爱护之下，她的勇气都是一片虚假。
她只活在B市，这个被编织的和平梦中。
伏常对自己女儿的哀求视若无睹，明亮的客厅内，奢华的装潢下，一种悬空的失重感在伏月华心头呈现。
在她几欲被恐惧窒息时，伏常离开了。
只有冷漠的声音飘荡。
“半个小时后，会有人安排你去前线，活过一个月，你就还是那个高贵的公主，你只当这一切都是梦！”
伏月华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伏常，呼吸声响起，整个人才从窒息的恐惧中缓缓恢复。
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她可以死在前线，但绝对不能不去。
踉跄着站起身来，伏月华走上蜿蜒的楼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天鹅。
清澈如镜的湖面，只剩她一人的哀鸣。
……
如这般的情形在无数人的家中上演。
但出奇的一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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