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伴随着周辞衍房门闭合的声音，白发老奶奶和白发少年，以及头发黑白掺半的老管家三人，齐齐“唉”了一声。
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这么见外，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非要进屋里？
周老夫人摇着自己的电动轮椅离开，低声呢喃：“阿辞啊阿辞，能不能抱得月亮归，就看你自己了。”
当初，周辞衍喝醉后和她聊了一整夜的天。
聊到最后，他连小时候看猫狗打架被一只猫路过挠伤，从此以后不喜欢猫猫都告诉她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孙子心里有一个人，叫做程见微？
房间里，周辞衍的心跳漏了半拍，任由程见微拽着自己，微微低头看着她。
他的后背靠着墙壁，呼吸有些沉。
程见微眯起眸子，用一只手支撑着墙，将这个男人壁咚在墙壁上，另一只手，则轻轻地勾起他的下巴。
虽然她比周辞衍要矮一些，但丝毫不影响她两米的气场。
“周辞衍，你也该告诉我，一年半前，你是不是调查过我的行踪，所以你才……一点也不好奇我和周辰宇认识。”她开门见山地问。
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轻而缓地落在他的耳侧，问完，她和他拉开几厘米的距离，和他对视。
程见微本就是攻击性极强的浓颜容貌，再加上乌黑冷冽的凤眸，薄薄的眼皮晕染着浅淡绯色，眼尾微微上挑着弧度，睨视着他，似勾魂夺魄的妖孽。
周辞衍张了张口，和盘托出：“见微，我知道你是CC，不是故意调查的，而是认出来的，那天我也不是故意跟踪你，而是我恰好看见你从wish离开，然后跟着周辰宇把他带回去。
后来，他跟我说的发生了什么，我才猜到帮他的人肯定是你。”
程见微“嚯”地一声，眉毛挑了起来。
“我不介意你调查我，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在好几年前就查我的行踪，还有，原来你还知道我是CC啊。”
她就平A了一下，周辞衍怎么把闪现大招保命装全交出来了？
周辞衍一呆，这才道：“我……我是你的粉丝嘛。”
程见微“嗯嗯”两声，摩拳擦掌，忍住自己给他一个过肩摔的冲动：“好的，粉丝。”
他愿意演，她就陪他演呗。
程见微问道：“所以你从wish俱乐部门口就认出我了，却跟着周辰宇到车站才把他带回家，你是在锻炼小朋友吗？”
周辞衍：“不是，我还以为这个男的是搭讪你的坏人，就跟了他一会儿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说着，男人老脸一红。
是的，他当时根本没认出周辰宇，跟到快车站了，他才发现，他是他许久不见的堂弟。
程见微心疼了周辰宇一秒钟，不能再多。
原来是这样。
周辰宇还在那感动自己的辞衍哥从天而降把他带回去，实际上，是他哥跟了他一路，才认出他是谁。
程见微一只手臂撑累了，换一条手臂，继续问：“那你说说，你不是调查我，是怎么认出我是CC的？”
她当CC的时候，是男生的短发，而且出场比赛就会戴上口罩，媒体拍到的也都是她戴口罩的脸。
她的性别一些俱乐部高层知道，但除此之外，也就只有宋意浓教练组和她的队友们清楚。
wish俱乐部当时专注比赛，管理层怕自己招女职业选手引起过多的舆论关注，于是并没有主动宣传她的性别，她一开始做路人王的时候，为了吸引各大俱乐部的注意，又是男扮女装出名的。
等她夺冠那次，她拿了奖金和工资后，连媒体采访都没接受就宣布退役，自己身上也没有任何商务合同，仿佛是wish雇佣了一个赛季的佣兵选手。
还有她在活动上，收付燃当小弟那次，付燃跟自己聊了八百句天，都没意识到她是女的。
种种原因，程见微心想，哪怕是当时CC粉丝群的榜一大哥，都不知道她是女性。
直到今天，网上有关她的个人信息也很少。
周辞衍不调查她，又是怎么认出她的呢？
对了，她当年的榜一大哥叫什么来着，好像叫……
叫“CC的小口罩”。
这榜一大哥属实有些可爱，她没开直播，他只能在她队友直播间“乞讨式”找她，然后顶着“CC的小口罩”的名字，成了她四个队友的榜一大哥。
程见微想起这个名字，忽然瞳孔颤了颤。
以前不觉得，但现在，看着满屋的玩偶手办毛绒玩具，她不由自主就联想到眼前这个男人。
“不需要调查，因为CC虽然戴着口罩，但是，我怎么会认不出程见微的眼睛。”
周辞衍凝望着她，漆黑的眼眸温润而深邃，眼底的爱意似潮起时翻涌的海浪，从四面八方将她卷携其中。
程见微轻声道：“你就是我的榜一大哥？”
“我知道，程见微那时候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是谁，所以我可以做程见微的小口罩，保护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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