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一个缺德老板辩护，给人家工人的赔偿款压到最低，人家都残疾了。”江林说完突然想起什么。
“会不会是...是工人家属蓄意报复啊。”江林。
哪有什么道理，
花钱的总想少花点。
“可是流程没有任何问题啊。”江林。“不过，老褚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件事，后来工作稳定后有了些积蓄，想要弥补...可是那位工人已经离开人世了。便做了些公益。”
伤害已经造成了，这样做不过是图个心安。
不是做给别人的，是做给自己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向哪边倾斜全凭自己心意罢了。
“这件事什么时候发生的。”洛慕生。
“哎呦，得有20多年了，老褚毕业后独立接的第一个案子。”江林。
“20多年了。”洛慕生。
“嗯，不是有句话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有心，20年算什么，有机会30年我都能蛰伏。”江林。
“工作中褚祺有什么竞争对手吗？”洛慕生。
“没有了，老褚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到了这个岁数对名利没那么大野心了，该得的都得到了。”江林。
“以你对褚祺的了解，他会选择自己......”洛慕生。
“不会，老褚是个热爱生活的人，他父母走后他更加有过之无不及。”江林。
“他有伴侣吗？”洛慕生。
不结婚，不代表没有伴侣。
江林虽然没开口，但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洛慕生明白了，怪不得江林知道褚祺心里的事。
俩人从年少携手走到现在，
风里来雨里去。
洛慕生回头看了眼鞋柜，多余的一双拖鞋都没有。
奇怪，
明明关系很亲密，
怎么会连双拖鞋都没有。
“你们...我觉得...不太...”洛慕生。“不太像伴侣。”
“这是又把我的东西丢了。”江林。“虽然他这么大岁数了，一闹脾气就丢东西。我特意批发了一打拖鞋。”
“你...还好吗？”洛慕生。
“好，我很好。”江林眼神闪烁。“他呢，嘴上说好好生活，家里父母一下子离开对他打击不小。我应该再多关心他一些的。”
人还在的时候，总想着还有很多时间，来日方长。
人不在了，想起来自己还有没做到的事呢。
“他怎么...怎么这么突然啊。”江林突然情绪失控，鼻涕一把泪一把。“叫我怎么活啊，我怎么活啊。”
这情绪来的太快，
像是一下子爆发，
阻拦不住。
谷欣月和洛慕生能做的只有递给他纸巾。
“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我为什么要说捅心窝子的话。”江林。“为什么呢？我要是知道是最后一面，我不能跟他吵架。”
“呜呜。”
“呜呜。”
“呜呜。”
江林现在毫无形象可言。
“警官我也不怕...不怕...你俩笑话我...”江林擦完眼泪擦鼻涕。
江林哭够了，肿着一双眼睛，平复好心情。
“不要吵架，有事儿说事儿。”江林。“你们俩听没听到。”
“听到了。”谷欣月。
“听到了。”洛慕生。
“我能做什么吗？”江林。
“有需要我们会联系你的。”洛慕生。
“好。”江林。
“组长。”武凯拿着一个笔记本。
洛慕生和谷欣月转过身。
“这个是褚祺的案件记录看样子有年头了，纸都有些发黄了。”武凯。
洛慕生翻开，第一页就是褚祺的第一个案子。
“洛诗语帮我查个人......”洛慕生给洛诗语发信息。
“这样明天我和小谷去找一趟工人师傅的家人。”洛慕生。
“是。”谷欣月。
“武凯和施罡你俩明天去褚祺工作的地方了解一下，刚刚那个人叫江林，如果不顺利等我俩回来再说。”洛慕生。
“是。”武凯。
“是。”施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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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亮之后谷欣月洛慕生按照洛诗语查到地址去找工人师傅的家人。
路面上有雪，车缓缓前进。
路过一块大石头，
石头上写着——河西村。
“快到了。”洛慕生。
车停在村口。
俩人从车上下来，走进村子。
烟囱冒着烟，却不见有村民出来。
天气太冷了，非必要不出门。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你们干什么的？”一位路过的村民看俩人是生人，很警惕。
“大哥，我们找陈仁康。”谷欣月笑脸迎过去。
“陈仁康？我们这儿没有这个人。”村民。
“大哥，我们是寻亲的，我奶奶今年90多岁了，想找到她大哥的后人，和家人团圆。”谷欣月。
“本来也是大富之家的孩子，没活路了，就把家里的女儿嫁出去了。后来，家里其他人闯关东到了这边。”谷欣月还掉了两滴眼泪。
“怎么找到这儿的。”村民。
“找到了我奶奶之前的邻居，多方打听，这是我奶奶最后的心愿。”谷欣月往村民手里塞了二百块钱。
“就是这家。”村民指了指前面的房子。
毫无生气，给人的感觉这个房子要塌了。
一副破败之相。
“这房子很久没人住了。”村民。“我多一句嘴，这个陈仁康死了好多年了，他们家的人都死了。别找了，等到时候到那边去团圆也是可以的。”村民。
“你知不知道他们一家葬在哪里，我能不能去上个香。”谷欣月又塞进村民手里二百块钱。“我就这么回去不好跟我奶奶交待啊。”
“姑娘，就冲你对你奶奶的一片孝心，我带你过去。”村民。
“谢谢，谢谢大哥。”谷欣月。
俩人跟在村民后面，时不时观察周围的情况。
步行大约20分钟，
“从这里下去就是他们家坟地了。”村民。“我就不下去了。”
坟地不是平时可以去的地方。
谷欣月站在原地没动。
洛慕生走下去查看情况，看到碑上的名字后，洛慕生冲谷欣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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