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卓霖说：“实际上，他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李云义气笑了：“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以亲兄妹相称，直到余婉走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杨卓霖说：“如果你问我，我作为他生父，肯定支持他追求自己的幸福。”
李云义讥笑地点点头：“那你让他追求自己的幸福去吧，我不可能答应。”
李云义愤怒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道，“他可以不要脸，我的女儿，我们李家，还要脸。我的女儿 不可能让人受到非议。”
杨卓霖说：“如果，叶溪也想嫁给以温呢？你也不答应？”
李云义说：“不答应。”关上门前，他又回头吼道，“不用想，我一直讨厌你们父子，如果不是余婉，我不可能让他住进李家。”
李云义刚走，杨卓霖的电话响了，看到是余林耕的号码，他迟疑了一下，摁下接听键。
“杨医生，方便见一面吗？”
驱车来到余家，别墅主干道上很多保镖在维持秩序，阿姨们忙忙碌碌，推着餐车。
杨卓霖进门后，看到叶溪和李以温坐在沙发上，跟兄弟姐妹们聊天。
看见他后，叶溪拉着李以温的手臂上来问候：“杨医生，您好。没想到你百忙中，抽空来参加我哥的喜宴。”
杨卓霖对叶溪点点头，朝李以温伸手，李以温很自然地握了握他的手。
“恭喜你学有所成，希望你以后鹏飞万里。”
“谢谢。”
“我上去跟你们的舅舅打个招呼。”
叶溪和李以温目送杨卓霖上楼。
“哥，刚才爸过来，莫名其妙地很愤怒。我怎么觉得，杨医生也很奇怪。”
李以温说：“可能他们早上赶路，睡不够，所以有点烦躁。”
叶溪说：“嗯，我怎么觉得，不是这样呢？”
正说着话，方若群搀扶着方奶奶进来了。
方奶奶进来后，先把她往怀里搂，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叶溪说：“过得很好，奶奶你身体最近好吗？”
方奶奶慈爱地说：“奶奶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
然后方奶奶又握住李以温的手，浑浊的双眼看着李以温，里面有辛酸苦楚，又难以言状的东西。
“以温学业有成，奶奶祝福你，前程似锦。”
“谢谢奶奶。”
方若群说：“你大舅在哪里？我们上去跟他打个招呼。”
李以温说：“在二楼的书房。”
叶溪看着方若群扶方奶奶上楼，蹙了蹙眉：“哥，我们家的晚宴，不是六点钟才开始吗？现在才早上十点，他们就到了。”
李以温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楼上：“也许他们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四哥，二姐，过来打牌啊？”余清娅喊道。
—
楼上。
余林耕看见大家都到齐了，双手交叠，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情，还是请杨医生说吧。”
余老太太已经提前知道了是什么事情，这会儿还在消化中。
杨卓霖轻咳了一声，说道：“以温，是我跟若华的孩子。”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然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哭泣声。
余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方老太太喜极而泣，也小声地哭着。
杨老太太更多的是愕然，自己竟然有了个孙子。而且还是认识的人。
杨老爷子诧异，随后想到李以温那张酷似儿子的脸，又觉得理所当然。
方若群沉声说：“所以跟若华恋爱的，是你？”
杨卓霖说：“是我。”
“啪！”方若群给杨卓霖一巴掌，“当初小妹说她失恋了，然后说去散心，突然就离家出走，再突然，我们听到她死了。这么多年，我们方家，恨死她那个躲在后面的男朋友了。”
李云义看到杨卓霖脸上立刻红肿了，知道方若群这是下了死力气，劝道：“打人不能解决问题。都是自家人，别打了。”
杨老爷子和杨奶奶虽然心疼儿子，可是听到方若群这么说，也不好劝，毕竟似乎是自己儿子，负了人家姑娘。
方奶奶抽噎着，想到自己的孙子，这么多年，就住在余家，但是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又忍不住伤心地哭出来。
余老太太说：“不管你们怎么样，以温都是我的孙子。这么多年，我辛苦看着他从傻子变好，现在毕业了，你们跟我说他不是我的孙子，我不承认的啊。”
李云义对余老太太说：“妈，你别哭了。他乐意当你孙子得很。”
杨卓霖跪下，道歉道：“对不起，是我的错。这些年，我也十分痛苦，后悔。”
李云义说：“他没有说假话。因为他也是前两年，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
余林耕只能叹气，感叹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说说吧，这事怎么搞得那么复杂？”
李云义说：“他不好意思说。我来说。在杨医生的世界里，只有医学和方若华。突然有一天，他们意外有孩子了。对方若华来说，这是喜事。对他来说，这是第三者侵略。他让方若华去把孩子打掉，方若华不肯。两个人闹开。余婉也劝方若华不要生下这个孩子，因为他的父亲不想要他。姐妹两个因为这件事情闹得不和。后来方若华一气之下藏起来，偷偷生下了以温。但没过多久，方若华死了。死前说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余婉为了帮她，假装说自己怀孕，把以温户口放到了我们的名下。”
室内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方老太太又忍不住哭出声，“若华就是这样的人，说一不二，只要自己决定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劝，她都要坚持自己。”
杨奶奶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她知道儿子总是喜欢一个人呆着，但是不知道，原来他心理问题，竟然这么严重。
有孩子了，也要叫人打掉。
“呜呜呜呜呜……”
几个老太太，哭成一团。
叶溪跟李以温站在门外面，互相望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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