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苹果在超市里等了我半天，看到我被陆朝歌牵着过去，惊得嘴巴大张着都能塞下一颗鸡蛋。随后她莞尔一笑，推着购物车走在了我前面，像是故意给我们留空间似得。
我心里极其不舒服，萧怡可能是死了，就那样活生生死在了停车场里。不晓得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是否放下了所有的执念和怨恨。
亦或者，她什么都来不及放下就死了。
Yama是可怕的，但我觉得陆朝歌更可怕，若非他把萧怡脸划花，她可能也不会那样穷凶极恶，因为容貌对于每个女人而言都是至高无上的重要的。
他会不会，某一天恨我到极致，也会把我摧毁呢？
一想到萧怡那张脸，我无法控制地打了个寒颤。陆朝歌转头狐疑地瞄了我一眼，柔声道：“怎么了青青，冷吗？”
“没，我是在想萧怡那张脸，你下手的时候就没一点儿怜悯之心吗？”
“她那种女人为何要怜悯？”
“如果有朝一日我也惹得你恨我，你会像毁掉她那样毁掉我吗？”我问得极其认真。
陆朝歌愣住了，不悦地蹙了蹙眉，“你乱想些什么，我会那样对我自己的女人吗？”
“我是说如果我惹你了呢？”
“比如？”
“我也不知道。”
这世上不是没有那种反目成仇的夫妻，比如正在闹离婚的某王，某马等，那都是活生生的例子。我在想如果某一天跟陆朝歌成了仇人，我们是老死不相往来，还是彼此折磨下去。
陆朝歌见我发愣，忍不住伸手捏了下我脸，道：“傻瓜，不要去瞎想有的没有的，这辈子哪怕你把我伤得体无完肤，我也不会伤害你的。”
“没有伤害我？”我斜睨他一眼，故意打趣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世界里的风风雨雨都是因为你。”
他沉了脸，也没有再说什么了。我轻轻挣脱了他的手，跟小苹果一起去选年货了，她偷偷问我是不是跟陆朝歌和好了，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为我们是离婚，不是赌气，不存在和好不和好。
我们买了很多的年货，最后是小苹果推了个推车，我推了个推车，满满两车的东西。陆朝歌一直在我身后跟着，像个护法似得，可能是他脸太阴鸷，以至于我们三五米内绝无人靠近。
单是陆朝歌买的，我和小苹果就推着推车往停车场去，那边来了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为首的就是柯远霆。他靠着车头站那儿死死盯着我的车子，脸上乌云密布。
我有些紧张，毕竟萧怡死的事儿我是亲眼目睹的，也是因我而起的，我难辞其咎。我过去的时候，他抬头凉凉看着我，一张脸绷得很紧。
“青青，好久不见了！”他淡淡道，声音略显嘶哑。
我咬着唇点了点头，讪讪道：“是啊，很久不见了。”，我说着下意识往萧怡死的地方瞄了眼，小三在那边处理一地的血迹，估摸也没打算深入调查。
柯远霆又道：“小怡已经死了！”
“哦！”
我机械地点点头，自动忽略了柯远霆射过来的利剑般的眸光。这事儿总的说来也不能全怪我，或者根本都不能怪我，我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那你节哀！”我又画蛇添足地说了句。
他拧了下眉，指了指警车，“跟我到警局转转吧，我问你一些事。”
“可……好吧！”
我本不想去的，但想到既然这事儿柯远霆已经出马，那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我肯定要过去说个清楚的。我就是担心欲加之罪，毕竟这一两年来柯远霆因为我处理的案子都很为难。
我把车钥匙交给了小苹果，上车时正好陆朝歌也走出来了，他一愣，飞快地冲了过来拉住了我，睨着柯远霆问：“柯队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没有发生事情你自己心里没点儿B数吗？”柯远霆的语气十分不善。
陆朝歌冷笑道：“柯队长，你自己遇人不淑，还不许别人惩奸除恶？这个女人没把你害死你就该庆幸了，难不成还想为她打抱不平？”
“人是你杀的？”
“是我跟不是我有区别吗？她迟早都会死！”
“陆朝歌，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这样罔顾人命？就算萧怡她该死，就算她实在是罪不可赦，那也是要法律来判，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定她生死了？你当你是谁啊？”
“人已经死了，你跳再高也已经死了，你想怎样？”
“怎样，跟老子去警局走一遭！这件事不弄清楚你就别想回家了。”我还从没看到柯远霆跟陆朝歌发这么大的火，他双拳捏得咯咯作响，气坏了。
陆朝歌耸了耸肩，冷笑道：“好啊，我跟你去，但青青跟这事儿无关，她不能去！”
柯远霆又看了我一眼，转头跟小三道：“三儿，护送裴小姐回家！”
“是！”
不知道是不是柯远霆要监视我，我和小苹果回家的时候，三儿就开着警车在后面跟着，搞得我们很是心惊胆战。于是我就没回小楼那儿了，径直往阿晗的画室去了。
阿晗和裴越都在画室里，两人轮番带着宸宸玩，在地上爬来爬去跟个弱智似得。画室这两天也很冷清，所以他们只是半营业的模式，收工很早。
三儿就在外面候着，警车停在大门外一动不动，时不时他还探头往这边张望。
裴越出去看了看，回来好奇地问我，“姐，外面那家伙干啥的？”
“今天我们去买年货时出了点事儿，柯远霆让他来监视我。”我避开小苹果，把停车场发生的事儿都跟他们说了，随后又道：“听说萧怡也是TEM的人，阿晗你听说过吗？”
阿晗想了很久，道：“如果我记得没错，她应该是TEM秘密培养的一批专门在政府机构做事的人，专门为TEM在各国城市的立足提供方便。不过据说这样的人受过特训十分谨慎，她怎么会去暗杀你呢？”
“谁知道呢，她可能是真的爱柯远霆，所以逻辑思维就没那么突出了吧，爱情总是让人无奈又盲目的。”
应该是这样吧，萧怡若不爱上柯远霆，可能会是TEM十分杰出的一颗棋子，但是现在，她成了Yama手中亡魂，这算不算是死得其所呢？
阿晗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眼裴越，随即唇角扬起一抹浅笑，附和了句，“是啊，爱情总是让人无奈又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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