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实在没想到，周铭竟然会做出这样的承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坐回的座位。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因为周铭的这份承诺而沉默下来，莫名其妙的沉重感让大家哑口无言。就连周铭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说明这场战斗，相当艰难。
身为战士，他们甘愿牺牲，但活下来的人，才是真正的悲剧。
爱莉希雅两条黛眉微微一蹙，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本想开口，却被周铭抢了先。
“哈哈，只是说着玩的。别那么紧张，尽情施展你们的才华就好。”
“接下来由梅负责指挥，毕竟我现在可是外……”
“嘟——嘟——”
看着手里突然失灵的通讯器，周铭下意识拍了拍，发现内部核心已经被电磁力完全摧毁。
周围几公里外并无人影，而能远距离精湛掌握电磁力的人，除了他便只有……雷之律者！
他下意识看向了头顶上方，一颗黑点正极速落下，落点距离他几十米。
想象中气浪奔涌，尘埃飞扬的场面并未出现，对方在落地之前完美卸掉了动能。
倒是让周铭有些可惜，吐槽道：“竟然不是超级英雄式落地？你是怕身上那套廉价西装被弄脏吗？”
“明明已经筋疲力尽，却还是没累到你的嘴啊，周铭先生，”支配之律者微微弯腰，话语中也是针锋相对。
一高一低，二人眼神凛冽，似是两把尖刀相撞，迸射出道道火光。
地上几百具尸体与空旷的广场相比，显得微不足道，而原本宕机中的伦敦市民也早已被周铭用飞雷神转移，这也是他现在这么狼狈的原因。
但似乎，支配之律者没有趁人之危的想法，他只是随意打了个响指。
两把凳子瞬间出现在二人的面前，支配之律者伸手示意周铭坐下。
周铭不犹豫也不客气，二人相对而坐，要是有一副茶壶，一张茶几，或许他们还能悠闲品茗一番。
“我对于未知事物都保持极高的好奇心，从我刚接受自己身份，兴奋地研究着人类波澜壮阔的渺小历史，再到谋略、哲学、科学、文学，可以这么说，如果我不是律者，之后可以考虑在逐火之蛾求个文职”支配之律者就这样开始了他们的交谈，所说的一切完全不合场景。
“我倒是没想到，你的能力也会给你提供这样的便利，”周铭将鸿铭剑搭在椅子边上，长腿叠交，回答着对方的侃侃而谈“与你的前八个蠢才前辈不同，你的知识倒贴切你现在人模狗样的外貌。”
支配之律者耸了耸肩，没有在意周铭的讽刺。
“何必继续尝试激怒我呢？你我都知道，时间不对。”
“是你自己，律者，没有我。”
“好吧，那我们再回到刚才的话题，我自认为对于这个世界了解还算不错，崩坏，律者，一切不过是神明的玩笑，却换来了弱者的哀嚎。”
“但唯一让我看不透的，是你。”
说到这里，支配之律者身体前倾，原本的平淡眼神，此刻迸射出一种强烈的光芒。
周铭见过这种光芒，那是渴求、希冀、欲望和贪婪的结合……或许可以给它一个名字，叫做“求知”。
梅比乌斯、维尔薇、梅，他们三人的眼中经常出现这样的眼神，那意味着她们刻苦研究的项目有了新的进展。
但被一个身高体型相仿的雄性生物这么盯着，要不是正处于术式熔断期，周铭必定给这个家伙来一发贴脸的「茈」。
支配之律者没有顾及周铭脸上精彩的表演，继续说道：“你的一切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应该知道我说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范围吧。”
“知道，用比硫酸还可怕的营养液培育出一棵枯藤老树，我们其实都是‘昏鸦’，”说到这，周铭若有感召，看向了空无一物的头顶。
“呵呵，奇妙的比喻，但一切确实离不开祂们两位神奇的存在，除了你，”支配之律者早已抑制不住嘴角的那抹狂笑，令人头皮发麻，“你将否定这个世界的可能带到了这里，一切毫无意义，却被您赋予了意义。”
“命定的轨迹本无法逃离，但因为你的存在，每个人都能从牢笼中的金丝雀，变成展翅翱翔的雄鹰的可能。”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没有察觉自己已经站起身来，二人再次变成了一高一低的姿态。
“周铭先生，我由衷地像您感谢，”支配之律者再次向面前的男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却说出了与恭敬的仪态并不相符的狠话，“作为报答，我会让您感受最可怕的痛苦，然后平静的死去。”
原本升温的空气，从此时温度骤降。
演讲结束，感受着围绕着自己的那份庞大却幼稚的杀意，周铭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他提起鸿铭剑，将身上沾满血污的衣服脱下，随意丢在一旁，露出完全贴合身体曲线的衬衣。
“啰里吧嗦地说了一堆，目的不就是为了拖延你的虚弱期吗？”在支配之律者的注视下，周铭活动着筋骨，将对方真正的目的一语道出。
“当初维尔薇告诉我，你的人潜入神之键存放室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神之键，对你丝毫没有没有用处，你需要的是‘权柄’。”
“而现在我明白了，你是为了约克那份实验报告。”
两把金丝檀木的椅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这个战场上再一次只剩下他们二人。
感受着血量蓝量已经恢复到上限，周铭森然一笑。
“至于为什么，我早就察觉了你做的小动作，但却让你成功了吗？因为我啊，就是想要碾压完全姿态的你。”
完全蔑视的言语，让支配之律者再也维持不住那优雅的假笑。他揭下了自己的面具，那是疯子还有的癫狂。
蓦地，两道身影以突破音障的速度冲刺，手杖与长剑怦然对撞。
最强vs最强。
这次，究竟谁才是小丑，拭目以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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