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梁的心事都写在脸上。
此时此刻，他就算是想掩饰心里的想法也不能。
梁凡真在想要不要自己假装没听见算了，看了看薄梁的懊恼，她思索片刻，道：“你的症状，和我师弟明心很像。”
“你师弟不是我吗？”
薄梁一开口，自己都愣了。
他也不朝前走了。
梁凡真明白他在想什么，也跟着停下来。
“明华是明心的一部分，他受明心的影响，你是明华分出的一部分，也受他的影响。
在我看来，你们之间真实的性格差别不大，就像阿九、桃花妖魂。
先生吞噬过他们两个，想必知道其中个别差别。”
梁凡真解释道：“至于你现在不受控的想对我不设保留，也是因为明心。”
第一世的明心，最后对她的感情偏执到有了心魔，连所有的身家，都让她保管。
若是她不愿，明心就觉得她是想抛弃他。
梁凡真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明心知道她不喜欢完全掌控他的全部，他定然是十分乐意将自己的事，都告知她。
就像此刻的薄梁，这一世的明心，都受那份没了记忆的感情影响。
“不一样的。”
“尽管在大体上相同，但在细节上不一样，我想要的是那一点点的细节。”
“你没经历过魂散又聚的过程，无法体验到我们的感受，梁道友，你不必多说，今日还请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
薄梁坚持道。
梁凡真确实无法体验到他们的感受，一件事，若没有经历过，听旁人解说，能达到理解就已经是不错了。
又如何感同身受？
薄梁顺着感觉，带梁凡真找到已经没有修为的明华。
见她来。
明华也不意外。
或者说，明华在等她们。
明华问：“现在开始吗？”
薄梁回了一个是，然后融魂就开始了。
梁凡真不用特意去押明华，她只站在那里，表个态度即可，明华便自愿让薄梁融合。
在梁凡真看来。
薄梁表现出的性格，偏向真实一点，他会大胆的表露内心的想法。
明华就要克制得多。
不管他内心有多少阴暗的想法，在误会没解开前，明华认为自己遭受了她的欺骗，心里一定也是想过无数种伤害她的办法。
可最后。
他只是对她说了一句，让王涟水为他们的大婚做见证人，以此来稍稍泄露一点他内心的真实渴望。
两个魂融合后。
梁凡真感觉更像是现在的明心了。
“要回去吗？现在我可以送你，就是修为还没恢复，可能……”他欲言又止。
瞧，分明是想让她带他一起走的，却嘴不对心。
这一世的明心，小时候不正是这个样子吗？
梁凡真没回答，而是问他：“你现在是薄梁，还是明华？”
“就不能是明心吗？”
他看着她，眼神里的感情热烈又隐晦，匆匆一眼，便从她身上移开。
梁凡真与他开始说起了现在的明心，之前他一直让她说的事，如今，她可以好好与他说了。
从村庄到入宗，明心的接近，她的排斥，明心的不受控制，她答应为他解决此事。
最后，一点点一滴滴。
他从梁凡真口中，拼凑出一个现在备受修士尊敬的明心。
“我可以带你出去，你会成为明心的心魔吗？”
这才是梁凡真在意的事。
她不希望现在的明心，再变成第一世的样子，更不想再接受明心偏执又沉重的爱意。
说实话。
她很累。
“我希望我的师弟，能有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前途似锦，仙路通享。”
“不求他舍身为人，至少，别为一己私欲，错伤无辜，辜负信徒。”
“要是能再照顾好自己，那就更好了。”
“你能做到吗？”
如果这是师姐希望的，明华可以。
三天后。
梁凡真得到了明华肯定的答复。
她的功德很多，明华欠得更多，尽管时间线已经不同，但他做错的事，罪孽依旧背负在他身上。
也正是因为全部在他身上。
这世的明心重头来过，气运才没那么差，也因为一边修炼，一边救人，累积功德气运。
他才能修炼得那么快。
明华也是明心，梁凡真也将他当成自己的师弟，这一笔罪孽，她用自己的功德帮他还了。
反正，这玩意于她也不是那么重要。
如果能帮明华恢复自由身，那又有什么不可？
梁凡真用轮回玉离开东魂崖前，还以为明华也会离开，他却选择了留下。
一个是被迫留下，一个是自愿留下。
两者之间的区别，相差甚远，在留下，心境也自然不同。
“这笔功德，算是我借师姐的，下次再见面，我会将它们还给师姐，还请师姐一定不要拒绝。
否则，我良心难安，易生心魔。”
明华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梁凡真也没拒绝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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