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编说看到老猫,就像看当年的自己,所以他也知道老猫想要什么。因为很像,所以副主编拒绝了老猫进到新知社实习的申请。
“被人给一份工作,远不及自己赢一份工作更漂亮潇洒。”
副主编以自己为例子,通过一场面试对话改变了老猫求职规划。然后私人给他一份工作,而那份工作又与老猫心心念念感兴趣的灭门案相关。
把理想职业与兴趣结合,是副主编给老猫画的一个饼。副主编承诺,只要老猫按他交待的去做事,两年后不仅会让老猫进到新知社工作,还能使他拿到远超同龄其他人的起点,复制自己的成功路。
一切说得非常诱人,老猫没有理由拒绝,之后就开始了一系列的计划的步骤。
知道陈广林一直因为陈威的失踪而耿耿于怀,老猫就不断的劝她不要被动等待,而是自己做些什么。他还将拿到的案例资料给陈广林看,让陈广林知道当年的案件还有内情,而陈威的失踪就是因为案件背后还藏着没被公示的真相。
陈广林与老猫合作做悬疑解说账号,是为炒作舆论做铺垫,计划好在未来粉丝号召力够大力将灭门案提上台面,让所有人重新记起当年的大案,以及那个消失的警官陈威。
事情按着计划进行一段时间,账号运营的不错,陈广林也从老猫那儿获得越来越多的旧案资料。但这个世界奇妙就奇妙在,所有完美的计划都会出现意外,老猫的意外出在了她的女朋友上。
陈广林名义上与老猫名义上是合租室友,其实并没有真的有过一天同住经历,那处租房基本就是用来工作使用。因为和陈广林往来太多,老猫的女朋友吃醋了,在学校对陈广林三番五次的为难。又为了确认两人是不是真的只有合作往来关系,她偷配租房的钥匙,悄悄去翻看了屋内的所有东西。
老猫女朋友确认了老猫与陈广林毫无工作之外的私情,也让陈广林知道了老猫的圈套,老猫一直在受新知社副主编的授意反向钓鱼自己,利用自己。
事情揭破后陈广林自然很生气,老猫不意外,并且觉得陈广林应该让策划指使这些事情的副主编付出代价,自己会把水站陈广林这边。
不过,这种讨公道并不是直接冲去新知社大吵大闹,那太没意义。布局已经走到过半,更好的选择是将计就计,就按着副主编的意思把案子重新吵上舆论口。只是,区别在于,控制全局的人不会是副主编,而是陈广林和老猫。
“两个学生,玩了几局狼人杀,看过几本悬疑小说,就觉得能摸透人性,制世御人,反向控制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精?你怕是不知道天真两个字怎么写。”颜锦书没好气儿地冷声轻笑。
颜锦书的讽刺直白又明显,陈广林抿了抿嘴没有反驳,因为如今再回想,她也深刻意识到那时的自己的确太天真自大。
“继续讲吧。”宋剑又一次圆场,示意陈广林讲下去。
“然后,我们就发现了一个人。”
“谁?”
“那个叫吴君诚的律师。老猫都很崇拜阿姨,但一个陌生人去扫墓显得很奇怪,就在清明节后一天去墓园献花。结果我们在那儿遇到了另一个陌生人,也是避开清明,在之后悄悄来扫墓祭奠。那个人,就是吴君诚。”
另一边,吴君诚也正向谭茹讲着副主编的当初的计划。
让副主编声名鹊起的灭门案,也是副主编最开始就心中不甘的起点,他无比佩服颜锦书的母亲,又无比不服气要被一个女性压倒,这与他从小接受男性必然赢过女性的父权式观念相违背。所以,在借着颜锦书母亲的抬扶之下功成名就的同时,他也一直心里有着口闷气,始终不甘。
在面试中看中老猫,知道他一心想进新知社上班,还很崇拜自己,副主编觉得这是枚完美的棋子送到手中。副主编利用了这个年轻的学生,让他埋伏笔,做调查,一切,就是想在人生尽头前,完成一场专属于他自己的高光。
他相信人定胜天,我命由己,没有新闻就制造新闻,精心设计一轮造势炒作,一雪前耻,证明没有别人的帮扶也能完成一次大新闻的爆料,将舆论玩弄于股掌。而且那个大新闻,还必须就当初的灭门案,从而在心中获得解脱释然,在精神上完成一次胜利。
但是,这世上不出现意外的完美计划太少了,副主编的计划也自然产生了意外。
老猫没有一直如他想的那么单纯听话,一场由算计利用开始的关系,到后来难免会反噬。老猫摸懂副主编的意图后,对这位前辈偶像的滤镜碎了一地,同时又想成为第二个他。
那时候,被设计在局里的猎物陈广林也发现了自己被算计。眼看要崩盘,老猫倒是更来劲儿,他不仅将副主编通过自己布局算计的事全部告诉陈广林,还把自己已经知道的信息全部共享给陈广林。
老猫背叛副主编,说服陈广林将计就计的继续炒作舆论。陈广林为让世人重新记起自己的父亲陈威,从而找到失踪多年的人,权衡利弊后决定和老猫合作,想着既要反控副主编,又要达到找人目的。
吴君诚是老猫和陈广林在一点点还原当年案件内情时出现的小插曲,在得知吴君诚通过关系,拿走了颜锦书母亲留在日报社里的物品后,他们希望拉他入伙。
“你同意了?”谭茹问。
“不,我拒绝了,而且非常直接。”吴君诚回答。
“当离婚律师事少钱多,我很享受。拿走日报社里的物品只是我对一位故人的尊敬,不希望她的遗物留在一个角落里蒙尘腐烂,用心调查的资料被人成为垃圾。我并没想过要掺和案件,东西拿回来后放在柜子里,甚至都没有翻看过。而且,我并不觉得两个年轻学生,真能跟一位在传媒界举足轻重的老滑头较劲儿,掀起多大风浪。结局太明显,我可不会愚蠢到加入一个注定失败,惹上大麻烦的猪队友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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