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程爱雯便嗤笑了一声，转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笑道：“原来侄女刚潇洒回来啊，难怪公司发生这么大件事都不知道。”
程心媛也不恼，还是一脸急色地看了看自己母亲，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父亲。
“怎么回事？不是只是不续签吗？还在合约期的还有几个项目……”
“这就是我来问的，前段时间不续签的原因还没搞清楚，又把合约期的都终止了，你们这是做了什么？”程爱雯语气带着些怒意。
她也是公司大股东，但股份不及程煊，她内心不甘。
早就想找机会落井下石，但落井下石前，也要保证自己的利益。
周氏不续约本就影响其他公司对程氏的观望，如今在合约期内的也要强行被终止，哪怕面临着违约。事实上，自家的项目有多少水份，她多少有些了解的，周氏假如不支付违约金也完全做得到，就看他们手头有多少把柄了。
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就怕的是周氏的单方面强行解约所带来的不可估量后果。
周氏虽然是近几十年才起来的翘楚，但这几十年来，尤其是近年来，更是行业的风向标。他们的解约，无论是不是占理，程氏都耗不起，但舆论就可能把他们给淹死，股价一旦波动……
程爱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又收购回来一些股份，直逼程煊。
突然发生这事，不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惹到周家，她是一万个不信的。
见在场的都不说话，程爱雯扫了一圈，将目光落在程心媛身上。
程心媛下午和安以卿给程暖打完那通电话，心情很好。
虽然没见到对方，对方也回击了她们，听语气似乎毫无在意，但她还是有些了解程暖的。
从小就不被关爱，虽然被爷爷领了回去，但她自始至终都不受待见。
印象中父母从不过问她的事，爷爷看似关爱她，但她了解老人家都是爱面子，尤其是奶奶，人前多慈爱的一个老人，背地她可没少听到她责骂程暖。
有一年春节，一家人准备去海岛度假，一早就去接老人家赶往机场，当时她还以为程暖会跟着一起去的，结果家里压根没人提起。
当时爸爸妈妈帮忙推着行李，爷爷奶奶跟着出来。她看到躲在窗帘后的程暖，面上虽然平静，但那双眼睛出卖了她。
她是羡慕的。
可她羡慕不来。
家里大大小小的节日，她几乎都没参与过。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她还有个妹妹，而有些客人碰到了程暖，也都以为是爷爷好心收养的一孤女。
收养的孤女，给钱读书喂饱，不愁吃穿就行。
别的，不要奢求。
可她偏偏是奢求的啊。
哪怕她在电话里头，再如何逞强，如何对她嗤之以鼻，但她终究是输了的。
因为，那通电话结束后，程心媛很高兴地就约朋友去做美甲了。
“你做了什么事惹到周家了？”
程爱雯来的路上就思虑了一番，程煊虽然不是很好的开拓者，但也算得上是个守城人。周家对程氏意味着什么，再蠢也不可能去惹人家。
至于她的嫂子安以卿，虽然出身普通，但也嫁入程氏几十年，哪怕目光再短浅，在这个圈子浸润久了，多少也是懂得，何况，她们安家也是靠着程氏搭上周家，不敢动什么心思。
唯一动的，无非就是想要把程心媛嫁到周家。
至于程心媛，她的心思也相当明显。
有父母的良好基因，样貌自然不差。能力、心机肯定是有的，要不也不可能那么多年备受宠爱，外界名声也不错。
可惜，这些有的并不多。
太一帆风顺，又备受宠爱，心性也没多强的一个人，是不够的。
以前还觉得自己的侄女挺厉害，出国留学，每次回来都能与周家那个圈子打成一片，而周暮言一直单身，她一度以为自己侄女会成为周家少夫人。
而去年开始，不，或许更久远时或者从来就没有过，周暮言从来就没想过要与程家要有姻亲，哪怕他的长辈有意撮合。
她参加过不少酒会、也出席过不少宴会，自己跟周暮言打过几次交道，也见他与他人相处，待人温润有礼却十分疏离，尤其是对着程家，对着程心媛。
几个月前，看到他对着程心媛笑不达眼底时，她完全确认，程心媛，不可能嫁到周家。
果然，没多久，公司就传出周家不再与他们续签的事。
她以为那就是结果，毕竟有老一辈的关系在，周家老爷子还在，周暮言再不喜也不至于过分。
可这事没过多久，自己还正为收回购股份感到高兴时，公司的其他股东纷纷询问她周氏为何要与程氏终止合约，一个又一个的来电惊得她猝不及防。
于是一路急速赶过来询问，可竟得不到答案。
她眼神有些冷意，紧盯着程心媛，再次发问：“心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惹到周暮言了，让他们连夜下达终止合约。”
“你什么意思，有事可以冲着我来，干嘛说要媛媛。”安以卿起身拉过程心媛，直面程爱雯。
程爱雯嗤笑，她从来就不喜安以卿，要不是她，她也就不会去联姻，嫁给一个不爱她她也不爱的人。
她转身看向久久未出声的程煊：“既然不是心媛做了什么事，那么就是嫂子或哥哥哪里惹到了周家？周家一向光明磊落，我们没有触及他们的底线，他们如何会做到如此？”
程煊看着咄咄逼人的程爱雯，然后偏头看向紧挨着的两人。
他突然想到那天，在公墓遇到程暖。
他们针锋相对时，提到过周暮言。
程暖跟周暮言有关系？
对于程暖，他是没多少感觉的。
安以卿是他大学就开始喜欢的人，虽然过程有点坎坷，但父母终究还是成全了他，让他成为圈子里大家所惊羡的对象。
安以卿虽然不是什么高门，但也是个优秀的，生的好，性格不错，也不是个惹事的人，见多了自己母亲的咄咄逼人，他更喜欢小家碧玉，与之安稳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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