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某会所
林越希是被急召着出来的，连下班卡都没打就被周暮言叫到了会所。
坐在车上想到周暮言的语气，他有些担心，于是掉头去把宁褚接上。
好兄弟，有难同当。
“话说什么事叫得这么急，我游戏还没通关呢。”
“阿言的事不比你的游戏重要？”
宁褚有些微愣，这个名字最近挺少听说啊。最近的还是上个月眼前这位跟他吐槽“阿言又跑去S城，S城有什么能吸引阿言“的话题。
“所以，这阿言发生了什么事？”
林越希有些被问住了。
就是因为他也不知道有什么事，而感觉告诉他绝对有事，这才叫上这位兄弟一起扛的啊。
负重前行什么的，单枪匹马太难，有人作伴会好过一些。
“不知道，待会见机行动。”
两人来到会所已经距离周暮言的电话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林越希自知理亏，早就准备好迟到的说辞，来个先声夺人时便看到周暮言一个人坐在包厢中间，低头喝着闷酒。滑到嘴边的话打了个弯给咽了回去。
刚进来的两人有点懵，然后同频惊觉不妙，相互看了眼对方。林越希闭了闭眼，疾步走向前，“阿言，你怎么了？”
周暮言抬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跟在林越希后面的宁褚，没说话，低着头继续喝着杯中的酒。
林越希是震惊的，因为他看到了周暮言微红的双眼，那不是熬夜所致的，也不是得了什么红眼病，分明是……
一样的场景，似乎在一年多前，程暖消失不见的那天，在公寓里见到的那个周暮言，很像。
“你这是怎么了？上周不是说要去S城呆两个礼拜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喝起了闷酒！”
一旁的宁褚没说话，安静地看着周暮言。
突然，周暮言抬头看向他，看得他头皮一紧。
“你是不是有祝贺微信？”
话是对宁褚说的。
宁褚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郑重的点点头还嗯了一声。
“把你手机借给我一下。”说着伸出指节分明的手。
宁褚把刚在车上还没玩完的游戏关掉，然后打开微信，调出祝贺的微信页面，递给周暮言。
手机对他而言，除了电话联系外，就是游戏时间。
微信QQ什么的，基本都是个摆设，更不可能去关注朋友圈。
但隐隐地还是有些不安，他看了看林越希，对方也是一脸惶恐。
周暮言拿着手机，静坐了几秒才缓缓点开祝贺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很简单，都是些摄影照片以及技巧分享。在众多分享中，几个关于人物照的朋友圈在风景照中显得格外突兀。最新的那条动态就是昨天他拍的程暖，蓝天白云青草地，羊群加鲜花，程暖在这样的景色中也显得格外耀眼。俏皮的，严肃地，微笑的，端庄的，活脱脱一个闯入苍茫草原的精灵。
继续滑动，划到一年前，程暖穿着婚纱站在身穿白衬衣黑西裤的祝贺身边，显得小鸟依人，幸福无比。
这比他今天上午无意中看到的那种照片来得更震撼，祝贺的朋友圈里，不仅仅只有那一张，还有很多张，单人的，两人的，集体的。虽然他的文案写着“给小师妹拍的毕业照”，但同样作为个男人，他太了解祝贺的心思。而程暖在他的镜头下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
所以这是否也是她离开他的原因之一呢？
上一世，他从辛听悦、田橙、陈鸽、甚至从林灵口中听到程暖有多喜欢他，多爱而不得，一度患上焦虑和抑郁。
他后来在田橙那里拿到了程暖给他拍得那几百张照片，从高中开始，一直到研究生毕业，直到分开她离开A城为止。
他也无意中发现她藏在公寓里放着的盆栽中的那些信件，原来他小时候见到的那个小妹妹是她，而她一直喜欢着自己，原来从不是他一厢情愿，不是在他开口请求她做他女朋友时，她是迫于压力才勉强跟他在一起。
上一世的她，一直喜欢着他的。这个是毫无疑问的。
但这一世呢。随着自己的重生，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
比如上一世她没拍毕业照，也没有姐妹照。
上一世的她，没有去沙漠采风，也没有与祝贺频繁接触。
这一世她没向他哭诉，没等到六月真正毕业就离开了A城，离开了他，这是不是与祝贺有关？
林越希看到周暮言手中握着的手机屏幕，程暖的毕业婚纱照？
？！！
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心中快速地打着腹稿。只是还没想好措辞，就传来周暮言那道干涩清冷的嗓音，“你们也知道这些照片，是吗？”
不是你，是你们。
宁褚都恨不得抢回手机把它给砸了，他怎么就这么心大，这么沉迷于游戏呢？
知道躲不过，只能实话实说。
“是。”
“什么时候？”
林越希继续回答；“去年五月，应该是拍完照的几天后。”
“怎么没跟我说？”
连续性的三个死亡性问题，一个比一个狠。
林越希吞了吞口水，艰难的开口。
“你当时去M国了，而且就是毕业照，好些人都会拍这种，就没跟你说了。”越说声音越低。
要不是包厢太过安静，而他们坐得挺近，都快听不到他的发音了。
“哪里看到的？”
“校园贴吧。”
“帮忙打开看看？”
“应该找不到了吧，都过去一年了……”林越希口中否认着，但还是顺手拿起手机，找出校园贴吧，输账号密码。
一旁的宁褚一拉拉住林越希，眼神瞟了瞟示意他别乱来。
奈何一心沉在一年后不可能还存在的思想中，林越希压根没在意。手机屏幕显示已登陆校园贴吧，然后……便看到最顶端的加粗了标题，后面还跟着几个火的图标，不正是一年前看到的那个帖子嘛！
宁褚看着林越希呆愣的表情，心道又完了。
周暮言面无表情地从他手里夺过手机，一秒不到就看到了第一条帖子。“惊！校园最相配的情侣，师兄师姐的毕业照婚纱照好美啊有木有！”
点开。一目十行地浏览下去，无论是照片还是文字，有正照，也有偷拍照，留言无不在说两人有多般配。
周暮言越看心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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