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这份协议，程暖会心一笑。抚摸着肚子喃喃道：“宝贝，往后你们就只属于妈妈的了，我会好好加倍爱你们的。”
是的，前世的程暖当着周夫人的面，言之凿凿地表明她对周暮言，拒绝签下那份协议，最后不欢而散。
辛听悦知道后将她骂了一顿，说周家可能会不屑于她生的宝贝，但以防万一未雨绸缪总是好的。虽未婚生子，孩子基本判予女方。但周家的势力，不得不让她给未来加设个筹码。这协议就可以成为一道筹码，更何况还有钱拿，为什么不要？
这一世程暖签下了，但还是不要那笔钱。她虽不如周家有钱，但养娃养自己肯定没问题。要断，就断得彻底，是自己想要，那就要自己养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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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暖刚走出咖啡店，就被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子给拦住了去路。
“您好，程小姐，我们老先生要见你，请跟我们走一趟。”
程暖抬头望着高挂的太阳，有些刺眼。
也没说什么，就跟着高大男子上了停在一旁的迈巴赫。
一个小时后，迈巴赫停在一栋三层高的独栋别墅。
云山脚下，湖泊旁边，景色宜人。
程暖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优美的景色。深吸了口气，跟着早已站在门口等候的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管家，进了低调奢华的别墅。
原木色的装修，干净清爽。穿过偌大的客厅，走过一道长廊，便来到别墅后院。一到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池，假山流水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如同仙境般。几尾金红色的鲤鱼悠闲地摆动着尾巴，追逐嬉戏地玩耍着。
旁边有一个玻璃式房屋。透过干净得一尘不染的玻璃看去，一位穿着唐装的老先生坐在背靠躺椅上，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
跟随着管家走近，玻璃门缓缓地自动向两边打开，一道低沉的戏曲哼唱声从玻璃房传出，正是放在身后的黑胶唱片机里播放着的那首。
“周老先生，程小姐到了。”管家轻声开口禀报。
老先生依旧闭着眼，哼唱着。程暖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
大约过了几分钟，周老先生缓缓睁开双眼，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望了过来，仔细得打量着她，好一会才淡淡地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进来吧。”
管家进去，沏茶，并换了首舒缓的音乐才退了出去。
“坐。”中气十足的声音，如当年一样，上位者的气势怎么都忽略不掉。
哪怕过了三年，程暖还是觉得有些压抑。
但比起之前，淡定许多。
她知道他找她的目的。
想清楚了便坦然自若起来，望着前面依旧背靠躺椅坐着的精神矍铄老人。
“不知周老先生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前面年纪不大却神情自若的小姑娘，心中有些讶然。要知道，就连他家孙女见他，偶尔都会面露胆怯呢。
“程丫头，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爷爷。”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位老先生跟她爷爷是战友，她小时候也见过他。
但这与她没关系，从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程老先生说笑，我孤女一个，哪敢高攀。”
“哈哈……小姑娘有意思。你说你现在这样，程老头要是在的话，会不会被气死。”
程忠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哈哈大笑地说道。
“不会。”
笑声突然中止，老先生收起笑容，这才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姑娘。
“可惜了……”
“程老先生也是为了周大公子的吧。”虽然是疑问，但说的却是肯定的语气。“如果您是为了这个，那您就浪费了这个休闲时间了。”
“谁说是为了那小子？”被猜中心思，有些气笑地否认。
“您放心，我们没关系，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如果您还不放心，可以签一份协议。”
“你们真的没关系了。”
“我有自知之明。”
“好……那就不必签了。”
程暖有些错愕？周老先生这份更是定海神针啊，肯定要签下的。他找自己不就为了这协议吗？
程暖看着坐在对面，正一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的老着，沉思片刻，有些迟疑地开口：“不签的话岂不更浪费周老您的休闲时光了？”
周老先生没有说话，就着原来的姿势和表情，看得程暖更是惴惴不安起来。她下意识地想去抚摸肚子，还没触碰到就看到对方微眯起的眼睛，程暖赶紧停下动作，脑袋“轰”的一片空白。
直到管家拿着一份协议进来，程暖才将紧紧握住拳头的手松开，垂眸看了下，几个深深的指甲痕印在掌心，才意识到有些疼痛。
程暖拿着印有“程忠祥”三个字的协议走出别墅。一颗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回头看了眼这座黛瓦白墙、飞檐翘角的别墅一眼，合了合眼， 算是彻底结束了。
然后转身离开。
—
“老先生，程小姐已经走了。”管家站在一旁低声道。
程忠祥往水池撒了一把鱼食，扬了扬手后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帕子，擦着手缓缓道，“你怎么看？“
管家愣了会，缓缓开口：“感觉挺好的。”
“是挺好的，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也没太大问题，主要阿言这小子……”
似乎想起了什么，“上午有人找她了？”
管家怔了怔才明白这是问周夫人的事。赶紧点头回答，“嗯，夫人上午找过程小姐，也签了份协议。”
“所以，她凭这个猜到了我找她也是为了阿言……唉，身家不允许，小子也不喜，我老了，不掺合年轻人的事了……”
说完两手交叠，背在身后，缓缓回了玻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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