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霞再愚笨，此时也明白这个故事是董燕专门说给她听的。
她恍惚地看着董燕，忽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觉得挺好的。不过这个年轻人挺幸运，有机会靠自己本事走出来。
有些人，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说，同人不同命。做人还是识时务一点，该认命的时候认命。”
董燕一把握住王丽霞的手，恳切地说道：“丽霞，我们是一起出来的，我希望我们都好好的。
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想尽办法帮助你。”
王丽霞挣扎了几下，挣开董燕的双手。
“我能有什么困难。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泥菩萨过海，自身难保，还在担心别人。你呀，先找到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再说吧。”
她看到董燕还要说什么，慌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道：“累死，我要去洗澡睡觉了。你收拾好就走吧，我不送你了。”
董燕拎着自己行李离开宿舍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出门的时候，明明躺在床上睡觉的人却在小小的窗户后面看着她，目送她。
不知道为什么，董燕有点想哭，明明不是生离死别，却搞得一脸悲壮。
财哥没有强行留下董燕的原因很简单，最近风声查的紧，财哥不敢太过嚣张，再说他也不缺人。
董燕这个小豆芽，他还看不上。
幸运的董燕逃过一劫，安全地离开了王丽霞住所。
但窘迫的生活问题再次摆在她面前，今晚住哪呢？
董燕握着仅有的两百元，站在多宝开设的职业技能培训学校门口犹豫不决。
要不要去问问？
如果，万一，学校领导真的同意了，那所有问题都能解决了。
假如，不同意？那就不同意呗，她能有什么损失。
保安李刚正在学校门口巡逻。这时，他注意到了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站在门口走来走去很久了。
李刚心想：“这个女孩看起来不像是来上学的，难道是来捣乱的？”
于是，他皱着眉头，对董燕说：“喂，那边那个女孩，你在这里干什么？是要报名吗？有没有预约？”
“预约？我没有预约，但我是来报名的。”
李刚听到她说是来报名的，态度亲切许多：“报名先在这里填资料，然后拿着报名表到里面找老师缴费。”
董燕听到缴费两字，顿觉压力巨大，她是想着分期付款，只是不知道学校会同意吗？
”啥？分月给学费。姑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哪里有这样的好事，没钱走吧，等存够学费再来。
咱们这个学校好着呢，这几天报名的人老多，好像马上就要招满了，不差你一个。“
董燕听到这番话，眼泪忍不住涌上来，学校不差她一个，可她差学校这条路呀。
“哎哎哎，你别哭，要哭走远点。不然人家以为我一个大男人欺负你一个小姑娘，不是我为难你，从来没听说过分月给学费的，你也别为难我们。”
董燕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拿着报名表走到对面台阶上坐下，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肯死心离开。
她现在要做的不是死坐在这里，而是到劳务市场，赶紧找到一份新工作，活下来。
“咦，这不是那天那个小姑娘吗。”
曾芸和同事拿着文件正往学校大门走去，随意转头，看到了坐在门口对面台阶上的董燕。
“认识的？看起来遇到事，要不问问？”
“也不算认识，劳务市场上见过一面，本来想来咱们厂工作的，可惜年龄不到。
我就给了她一张学校的招生简章，没想到她真来了。怎么坐到对面去了，这是报上名了还是没报上名？”
曾芸有点踌躇，不知道该不该管这闲事。
旁边同事倒是通透，指了指保安室，说道：“问李刚，他肯定知道情况。”
“一年学费分五个月给？小姑娘真是会打算盘。”两人听完保安的陈述，曾芸的同事笑着说道。
“怕是没凑够学费吧，她刚来东市没多久。正好公司不是又有了新政策，要成立助学资金，我帮她问问公司那边，看她条件是否合适。”
曾芸没忍心视而不见，她总觉得跟这姑娘有缘分。看得出来，姑娘也是个老实好学之人。
“行吧，你去跟她聊聊吧，我帮你把文件送进去。”
“董燕......你是叫董燕吧。我是曾芸，之前咱们在劳务市场上见过一面，你手上的招生简章还是我给你的。”
曾芸过去跟董燕打招呼，小姑娘估计真的遇到难处，哭得脸上都是泪水。
董燕看到曾芸，慌忙站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好，芸姐，是我。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小心被沙子眯了眼睛，在这休息一会，我一会就走。”
“走？走去哪？你不是来报名的吗？”曾芸温和地问道。
董燕不好意思起来，她扭捏半天，低声说道：“我钱没存够，只有两百元，还差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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