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高度距离地面两米，大家平时上台都需要走台阶，摔下去肯定会受伤。
失重的一瞬间，虞棠只注意到楚淮等人瞪大双眼。
疼痛的感觉并未占据大脑，恍惚间，有谁拉了她一下，紧接着便听到“砰”一声剧响。
直到稳住身体，虞棠才看到顾祁摔下舞台，假肢摔了出去，左臂直直着地。
她来不及多想，踉跄着快步下台推开别人，赶忙扶起顾祁。
“顾祁！你没事吧？”
“没…没事。”顾祁尽力勾起淡笑，并不想让面前的女孩担心。
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愣是一声不吭忍了下来。
在众人面前摔掉假肢，哪怕尊严尽失也没关系，只要虞棠安全就好。
看到女孩亲手给他穿戴假肢，顾祁赶紧阻止，在众目睽睽扶起裤腿，露出丑陋的膝盖亲自动手。
他左臂麻得抬不起来，一边柔声安慰虞棠，一边单手穿着假肢，没敢让女孩发现端倪。
不远处…
楚淮视线沉了下来，看着少年柔声安慰虞棠，不知在想什么。
刚才那一刻，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可顾祁却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毫不犹豫拉住虞棠，自己则没站稳，掉下两米高的舞台。
能观察到虞棠出意外，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只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顾祁视线每时每刻都在虞棠身上，从未离开过分毫。
楚淮心中五味杂陈，向旁边助理招了招手。
“报警，抓住凶手。”
王叔点点头，赶紧拨打了报警电话，并且明确说明了具体地址。
“孙妍疯了吧？”
“太可怕了，她想谋杀虞棠吗？那可是两米高的舞台，摔下去肯定骨折！”
“学人精！抄袭狗！现在还想杀人吗？！臭不要脸！”
“就算不坐牢，那也是故意伤害！等着这辈子完蛋吧！”
同学们的话语，如同尖锐的刀子，刺入她本就崩溃的心中。
孙妍眼泪落下，捂着耳朵缩在舞台角落，满眼都是恐惧与后悔。
“不…不是我…我没有想谋杀虞棠！”
“我不是学人精！我…我完蛋了…”
她艰难的蠕动身体，趁大家关心顾祁是否受伤的间隙，迅速爬起来逃了出去。
警察赶到文艺大厅时，并没有找到孙妍的身影。
“查监控，总能找到她。”虞棠眼底满是愤怒，恨不得让孙妍得到该有的惩罚。
还好顾祁没有受伤，如果出现不可逆转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场闹剧结束后，老师维持着秩序，继续进行文艺汇演最后的收尾节目。
上台领奖阶段，虞棠小组五人接二连三走上舞台。
顾祁路过第一排观众席时，猛地听到座位上楚淮淡漠从容的声音。
他转过头，便看到那冷漠的男人视线落在他左臂，而后淡淡移到他面上。
“不去医务室？”
“不疼。”顾祁面色苍白，回头看向舞台。
远处站在舞台上的女孩，眉目弯弯笑着招手，好像在招呼他快些上台。
“值得吗？”
听到楚淮的话，顾祁眉目满是不解，沉默不语没有回答。
“如果，我觉得你配不上她，不允许你接触虞棠，以后会彼此会形同陌路，这样也值得吗？”
不允许，配不上，形同陌路等词汇，像是隔绝了他所有的希望。
楚淮看不上他，他知道。
“顾祁来领奖了！有你一份呢！”
少年闻声抬头，虞棠在舞台上离他无比遥远，却又好像无比接近。
他心中柔软，握紧拳头路过楚淮，丢下几句话。
“只要是虞棠，就足够值得。”
“我只是她的影子，哪怕最后被抛弃也值得。”
望着少年高挑的背影走上台，如劲竹般笔直，楚淮叹了一口气，垂下视线遮住眼底情绪。
真像当年的他，义无反顾去爱另一个人。
只可惜，他的义无反顾，停留在了亡妻离世的那一天。
舞台上，老师给五人颁发了奖状，分别将奖金分发给五人。
“同学们，来拍个照纪念吧！”
“好！”虞棠笑着搭着沐娇娇肩膀，回头发现顾祁站在最边上。
虞棠比着剪刀手，两位女孩子身后，站着三位风华正茂的少年。
画面被定格的瞬间，五人青春洋溢的模样，被记载定格在相机之中。
照片中，那漂亮得不像话的少年，目光始终注视着明艳的女孩，深情而又克制。
拍完照后，顾祁趁虞棠不注意，悄悄擅自离开了大厅内。
他走出文艺大厅，额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水，靠在空无一人的楼道中艰难喘息。
左臂钻心的疼，撸起袖子后小臂满是红肿，出了不少血，沾染在袖中黏腻而又难受。
为了不让虞棠担心，他特意没有表现出来。
他知道虞棠对比赛重视，一声不吭陪她完成全部流程，才打算去医务室。
少年踉跄走出文艺楼，坐在医务室内，向着窗口楼下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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