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郑家大嫂和两个姐姐看着高老四都有些尴尬，本想说招呼着多吃点结果只能夹两片大蒜叶象征性地吃点菜。
郑二姐还说郑妈“妈也是，明知道大家都来怎么还不多准备些。”
郑二嫂却说“这十来个半大孩子，你准备再多都不够，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二哥那些工资真是养不活我们娘几个。”
前面两句话说得还算中听可后面那句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反正今天已经不记得她说了几次？
郑二姐就说“二嫂，开年把郑芳送单位托儿所去，你也可以找个活干，这样不就可以不那么紧手了，这孩子大了往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以前小五的工资贴补了你们多少就不说了，这往后可没有了，小五结婚有自己的小家要养。”
说完又看了隔壁桌的郑老二一眼“二哥，你疼老婆没有错，我们都羡慕呢，但也不能让兄弟姐妹帮你养孩子，以前的就黑不提白不提了，这往后可得定个章程出来，还有爸妈你们也别紧着一家偏，我们都是野孩子就老二是亲的？”
郑妈看她这么说就拍打了她一下“说的什么话？老二让你养了吗？你给了我多少？”
郑二姐呼地站起来指着郑老二问“二哥，你身上的毛线衣哪来的？”又转头问郑妈“我给爸织的过年穿的毛衣呢？”
说完看向郑爸“爸身上的那件早就不保暖，衣袖都破成蜘蛛网没法补，怎么我给织了新的就没见穿呢？反正给了也穿不到爸身上我以后就省点事不织了。”
听到郑二姐这么说高老四以为郑二哥应该会气得跳起来直接脱下身上的毛衣还给郑爸再说些硬气的话拉着老婆孩子回家。
可是人家没有，反而很淡定地望了郑二姐一眼继续喝了一口酒店夹了口菜“老四，只是穿你件衣，至于吗？你给爸的就是爸的了，他爱给谁是他的事，尊重父母的选择才是真的孝顺。”
郑二姐气得差不多要头顶冒烟，要不是因为有高老四在她真的想要好好同他掰扯一下，刚才也是话赶话，也不知道这未过门的弟媳妇心里会怎么想。
她有些歉意地望了郑多乐一眼又安抚地拍拍高老四的手，心想这事后要怎么好好同高老四解释一下，别把人给吓退缩了。
一餐饭吃得是没滋没味，孩子们倒时连菜碗的汤汁都吃得没剩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玩了，吃了饭小坐了会高老四就提出告辞，大家都让郑多乐去送然后家里剩下郑妈老两口和其它四对夫妻。
出了门郑多乐有些歉意地看着老四“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你又没错。”高老四低着头没看他轻声说。
“朝美，你放心，结了婚我的工资都交给你保管，咱们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郑多乐觉得郑妈今天这事办得真是太小家子气，想起高妈待客时的饭菜份量还对比今天，虽说是有几个碗几个碟但一群孩子横扫而过那是片叶不留。
高老四朝郑多乐看了眼又看四下没人就往近又靠近了些“你爸妈一直都这么偏心你二哥的吗？”
“我二哥从小就嘴甜会哄我妈开心，小时候他读书成绩又最好，确实是比较受宠，父母大面上都是一样，小时候吃饭抢不赢但我大哥和两个姐姐都会护着我，我大哥比我大十来岁，他去当兵时我才上小学二年级，我小时候很皮实的，但我二哥身体不怎么好。
我妈偷偷给二哥吃个鸡蛋我大姐就会给我也煮一个，后来我妈每次都是煮一个让我和二哥分。
我大姐从小就很老练，处处都护着我，二姐是心直口快只是找了姐夫诚府挺深，我和大哥大姐夫关系比较好。”郑多乐还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
他以前没觉得父母有多不公平，反而觉得有哥哥姐姐护着他还挺快乐。
小时候他和人打架郑老二也会毫不犹豫地上前帮忙，两人一起合伙把人打扒下被人家长找上门来赔钱，他俩一起被郑妈打了一顿，然后气不过就又去将那家人的玻璃给砸了。
高老四觉得郑爸郑妈养五个孩子以前还要养老人，还要接济乡下的穷亲戚也是不容易，兄弟姐妹很难做到绝对公平，自己小时候不是也都是穿高老大和高老二的旧衣服吗？
饭都吃不太饱进高妈也是每天鸡蛋小米地喂小九，她和老五老六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连比他们小很多的小八都只是看看没有吵着争抢。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点，特别是小九竟机缘巧合学了点手艺，有机会出去见见世面也没有忘了哥哥姐姐。这才是兄弟姐妹正常的相处方式。
从饭桌上的只言片语她大概也能猜到些，应该就像是过年在家听到的八卦差不多，老实孩子把钱给父母保管但等到自己需要用时父母却拿不出来，被挪用或是贴补了别人。
老实孩子能怎么办，只能咽下这口气再慢慢学乖学会自保不再轻易信人。
父母总是教我们害人之心不可无防人之心不可有，可是多少老实孩子受的第一个教训往往却是父母给的。
两人走着走着竟回到了小院，只是现在什么都没有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郑多乐很是兴奋地表示要在哪里摆上什么家具。
他已经同垃圾回收站里的人打好关系，到时有大件的家具就给他留着。自己再重新修整上点漆可以省好多功夫。
现在山上的树都是公有的，木材不太好买，打新的家具可能有点难。只是觉得委屈了老四。
高老四却心想，这一直以来家具不都是女方安排吗？至少高老大和老二结婚时高爸都给每人打了个大衣柜两个大箱子两个小箱子再加桌椅板凳，还有被子什么的。
她这会不好意思也不确定是否轮到自己高爸也是这么安排？但还是脸红地说了声“嫁妆不是应该我家安排吗？”
郑多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大概有一百来块钱放到老四手里“这些钱票你先拿着，窗帘什么的按照你的喜好来安排，你看着买。”
高老四只拿了一半将剩余的还给他“男人口袋里还是要留点钱的。”
相爱的两个人从零开始一点点地将自己的小家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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