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看不见的地方发酵。
夏笙睡得天昏地暗，手机静音，不间断亮了八百条消息，醒都没醒。
馒头比小梨晚些知道这件事。
谣言直指的，就是夏笙，不会有假。
她想到这些天，夏笙都没有在群里冒泡，两人的联系也中断在了前天。
写生还剩一个礼拜，节奏突然加快好多，馒头每天累的沾着枕头就昏迷，她当夏笙也是……所以，没再急着赶着当显眼包，时不时打扰她。未曾想，就两天，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夏笙！蜂蜜屋里有篇帖子，你看到了吗？真的假的？你没事吧？]
[那是造谣对不对？你收到快点回复我，别吓我……]
[对方无应答。]
三分钟。
[夏笙！]
[对方无应答。]
十分钟。
[你再不回我，我要得心脏病了……]
[对方无应答。]
半小时。
[夏笙……]
[对方无应答。]
馒头等了四十多分钟，迟迟没收到回复，问小梨，她那边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巧这时，庞天忘发来消息，单一个问号。
[？]
馒头本就焦躁，看见这问号，更烦了：[干嘛？]
庞天忘：[真的假的？]
馒头：[我联系不到人。]
庞天忘：[什么情况？]
馒头：[我要和我们班长打个电话，他和夏笙一个队，都在洛村。]
庞天忘：[那你快去。]
馒头紧皱着脸退出去，给管晨杰打语音电话。
半晌。
[对方无应答。]
她怕是洛村信号不好，于是从通讯录里翻出管晨杰的手机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没想到，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
朱铁军也看到帖子了。
他和其他几个代课老师，关系还不错。她们看到后，立马保存发给了他。
[朱老师，这事真的假的？]
[假的就快点向学校报备，闹大了领导肯定找你……]
朱铁军看完截图，冷汗出了三斤。
他第一想法，这事是高欣欣干的！这女的疯了吧？
[假的假的！怎么会有这种谣言，子虚乌有！]
朱铁军回复完，立马找了高欣欣。
“你发的帖子？！”
“不是我，老师……”高欣欣摆手否认，怎么一个两个都怀疑她。
“不是你，那是谁！”朱铁军压低声音，怒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的小动作！那天图书馆里的内衣，是你扔的吧？书，说不定也是你偷的！我当你跟了我，所以，你偶尔针对夏笙，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发那帖子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死？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我给夏笙发消息，她一点要查这件事的欲望都没有！提都没提！马上她身体好，出院了，这事就过去了！QJ？你可真能编！你没整死夏笙，先把我整死了！学校要查我多少遍？一旦启动调查，学校领导就会知道，夏笙出事是因为她一个人出去住了旅馆，这不得怪我工作失职！工作失职，呵，好了，我不用工作了，卷铺盖回家！”
高欣欣被朱铁军一番凶吼，吓得连连后退，她想到温芯交代的，赶忙稳住心神，半真半假解释道：“发帖子的不是我，朱老师！你待我怎么样，我都知道！内衣是我那天早上，不小心卷到书包里，带出去吃早饭，后来在图书馆里掏东西，掏落下的！后来，严书记带着小蒋来，我嫌失物招领丢脸，就没承认，当然，把这件事顺水推舟，嫁祸给夏笙，是我心机深重，但除此！我真的没做过别的了！书不是我偷的！帖子更不是我发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发这帖子对你影响有多大！我不会做这种损事！”
高欣欣一番话让朱铁军气上加气：“我要因为这件事被辞退，你也别读书了，我们同归于尽！”
温芯说对了……高欣欣脸色发白，一时没缓过来：“朱老师……”
“你就和我说句实话，夏笙晕倒进医院和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我一直待在善百堂里，哪有机会遇上她……”
“不是你找人？”
“不是！”
朱铁军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
高欣欣怒笑，大有要撕破脸的架势：“我哪句话有假了，我做过的，我都认了。”
有证据的，她都认了。
朱铁军暂时看不出她的端倪，见人一直咬死不认，也有了几分动摇。
片刻，他厉声威胁道：“别乱说话，不然我工作受影响，你也别想在学校里好好过。”
又被威胁，高欣欣的暴脾气，忍不了了，她照温芯与她说的，与朱铁军博弈：“朱老师，你是打算，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吗？”
“哼，怎么，怕了？”
“老师我劝你想一想，学校因为帖子的事情，怪罪你，你顶多，被沐大辞退，换个别的学校，你还能继续当老师，甚至，你都不会被辞退，只扣个一两年年终奖也不是不可能。但你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你师德有愧，哪个学校会敢要你，要了你，然后让你去和学生搞在一起吗？你这前科，性质一下不一样了。”
“你……”朱铁军被气到失语，他不停深呼吸，瞪着高欣欣，竟想不到反驳的话。因为她说的，是对的。
夏笙想查这件事，他就配合她查，瞒不了，就装作虚心改正，学校怪起来，他有的是理由。犯不着，和高欣欣同归于尽。
朱铁军抹了一把脸，抹去憎恶的眼神，换上平日的和善：“是老师考虑欠妥了……”
温芯分析的那套果然有用。高欣欣见好就收，露出微笑，一副既往不咎的模样：“朱老师，别再怀疑我了，真不是我做的。”
“嗯，老师相信……”
高欣欣也不管他，到底真相信，还是假相信：“那现在怎么办，谣言肯定是我们之中有人散播出去的……”
“欸，谁胆子这么大……”朱铁军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话的。
帖子出现后，高欣欣一直心慌，她毫无头绪，猜不到是谁。
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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