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一片狼藉，已经被绿桃他们收拾好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神经敏感，苏栩栩总觉得屋子里仿佛还残留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怪味道，苏栩栩走到窗边去开窗户透气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每一个新进宫的嫔妃，第一次侍寝之后，都会被太后娘娘赏一碗这避子汤吗？”
苏栩栩实在是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包括她侄女儿孟嫣然？”
顾景煜没有回答。
沉默即是默认。
“连自己的亲侄女儿都不放过……”
苏栩栩难掩惊讶：“这太后娘娘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
难怪面前的男人登基三年以来，后宫之中竟是一无所出……原来全是那太后娘娘捣的鬼……
顿了顿，苏栩栩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道：“她到底是有多见不得你生儿育女？”
“朕也想知道……”
相较于她的难以置信，以及愤怒，顾景煜却仿佛平静的多，似乎这些年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苏栩栩望了他一会儿，心中就是一动：“你既然知道那太后娘娘做了什么，为什么不阻止？”
“你认为以朕现在，有阻止的资格吗？”
顾景煜自嘲般一笑，墨色眸底一片凉意。
望着他这副模样，苏栩栩都不由觉得感同身受一般，心底不受控制的掠过一丝涩涩的疼痛，想开口安慰他几句，却一时不知该些什么，只得暂时跳过了这个话题，转口问着心中的疑惑……
“我实在是不明白，这样做，对那太后娘娘有什么好处？”
语声一顿：“而且她之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别的妃嫔发现、或是怀疑吗？”
“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顾景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难道还有人敢拒绝太后娘娘赏赐的东西吗？”
到这儿，男人眼帘微掀，瞥了瞥她：“……也就你胆大妄为，敢这样做罢了……”
“你这是在夸我吗？”
苏栩栩眨了眨眼，一脸的受宠若惊。
眼见着她这个时候尚且还有心思玩笑，顾景煜心中不由微微一动……他一向知道她性格大大咧咧，甚至有着超越许多男子的潇洒不羁的气度，这也是最初吸引他、让他不惜与太后发生龃龉，也要执意纳她进宫的原因之一。
只是，她这样的胆大妄为，究竟是心大到不知害怕呢，还是自以为可以有恃无恐？
“本来太后娘娘就因为你嫁给了朕而不高兴……”
顾景煜沉沉望向她：“眼下你又胆敢将她赏赐的避子汤给砸了……难道你就不怕因此更得罪了她，以后在宫中没有好日子过？”
“就像你的，反正我本来就已经得罪了她……”
苏栩栩不以为意的道：“……就算没有刚才的事情，那太后娘娘也不可能多待见我……而且，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那桂圆莲子羹里下的只是避免有孕的汤药……”
到这儿，苏栩栩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呃，话那太后娘娘今命人送来的那避子汤，只是一次性的是？不会喝了，就永远都不能有孕，是？”
“没错……”
顾景煜回道。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苏栩栩顿时不由松了口气，但旋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但如果那桂圆莲子羹，只是针对这一次侍寝管用的话……”
苏栩栩不由问道：“那么，以后再侍寝的话，她要怎么防止那些妃嫔们不会有孕呢？……总不能每一次，每个妃嫔侍寝之后，那太后娘娘都命人送一碗这桂圆莲子羹来？而且那孙嬷嬷不是过，只有新入宫的嫔妃，第一次侍寝之后，才有这种所谓的规矩吗？……”
瞧着她疑惑不解的模样，顾景煜沉声道：“在后宫之中，想要一个女子不能有孕，有的是法子……吃穿用度，任何一样，都能达到这样的目的……”
虽然这话的男人，语声淡淡，就像是在一件如同司空见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般，但苏栩栩却是硬生生的听的在心底打了个寒颤，只觉一股凉意，瞬时从五脏六腑里，慢慢升腾了起来一般……
呃，再联想到她从前看的那些宫斗剧里，妃嫔为了争宠，为了给自己儿子铺路，陷害其他妃嫔的子嗣之时，各种层出不穷的残酷手段……苏栩栩顿觉身上又冷了几分，赶忙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好像这样就能避免邪佞入侵似的……
“那个……”
苏栩栩下意识的瞅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娶什么人，不娶什么人，你做不了主，连生儿育女这样的事情，都还要受人掣肘……你这个皇帝当的，还真是可怜……”
苏栩栩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顾景煜却只淡淡瞥了瞥她落在他肩头的纤纤玉手……
苏栩栩立即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对两个人来未免太亲近了，一边暗骂自己的手贱，苏栩栩一边暗戳戳的收回了自己的爪子，还不忘讪讪的干笑了两声，一时只觉尴尬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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