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陈蓉来不及洗漱直接来到楼下，正好看见陆吾开了门。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陆吾认出两人的身份。
“我们找陈蓉。”陶乐天答道。
“她是你女朋友？”吴皋注意到陆吾身后还穿着睡衣的陈蓉。
陆吾点头。
“吴队给了我们名字，陈蓉是健身馆案件的目击者之一。”
“是有什么问题吗？”陆吾的脸上带着微笑。
“是的。两名受害者仍然在重症监护室。这是一起性质十分恶劣的斗殴事件，所以由我们接手。当然，比起你处理的案件，这好多了。”
陆吾依旧站在门口，试图确定他说话的真假，但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们进来吧，我会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陈蓉拉开男友抵在门框的手，将两人迎了进来。
陆吾呼出一口气，重新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出于避嫌，他回到厨房，关上了门。
……
“你当时和吴清鹏队长在那里？”
“是的。”
“你听说过阿维德?刚萨雷斯吗？”
“嗯，好像他就是健身馆斗殴的人之一。”
“你在那里干什么？”
“我……是我们，在尝试控制病情。和我一起的那个女人，叫周宁，她是个医师，对疑难杂症很有研究，而我大学恰巧跟随导师做过神经性毒素相关的科研。”
“你见过那个阿维德吗？”
“没有。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跑了。”
话音刚落，一阵清脆的破碎声传来，是厨房那里。
本来坐在沙发上的三人同时被惊到起身。
陈蓉低声抱歉一句，随后大声喊着：“陆吾，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玻璃杯。”陆吾开了门，手上正拿着一个抹布擦着。
正好话问完了，吴皋收起本子，调侃了一句：“别烫到手。还有，我们走了。”
陆吾就站在厨房门口，眼看着陈蓉将两人送出了大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他立马怒气冲冲地走向女友，质问道：“有人受了重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陈蓉极力解释：“你当时意识不清。”
“这不是理由。我伤了人，况且他们后续可能会死，我一定会去自首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知道了。陈蓉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我们已经串好了供词。”
“还有谁？”陆吾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周宁、骆康、赵拾，还有队长吴清鹏。”
“所以你们都说谎了？”这么多人？陆吾气不打一处来。
“是为了保护你。”陈蓉坚定地说。
“你们不能这样做，这是犯法的。我要去自首。”说着他拿上外套就走。
“陆吾，如果你去自首了，我们都会有麻烦。”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他真的走了。
陈蓉没想到这样都劝不住他。
是啊，好人全给他做了，坏人我们来当。
之前就想过有这么一天，没想到这么快。她拨通了赵拾的电话，必须要拦住陆吾。
……
另一边，陆吾刚下车，就看见守在这里的赵拾。
“你不能这么做。”赵拾张开双臂堵在车门前。
“别拦着我，赵拾。”
“我必须拦，这事并不是那么简单。我们已经做了决定，当时你状况不对头，你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不不不，”陆吾摇头，“这理由我已经听过了。”
陆吾一把撇开搭档，朝警局走去。
“你非要这样吗？我本来要将它烂在肚子里的。你想杀了我，那时你想杀了我们所有人，要不是我和骆康等人拦着，你早得手了。你非要这样算，那之前的案件怎么说，你告诉他们，凶手不是人，是怪物。你去自首吧，从此以后你靠你自己。”赵拾收了手，破罐子破摔道。
陆吾顿了几秒，还是迈着步伐朝警局走去。
……
办公室里，正等着陆吾的吴清鹏却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你好，吴清鹏，最近过得还好吗？”一个成熟的女性声音传来。
“妈？”他想了想，不确定地说。
“怎么了？”
“抱歉，换了个号码我没认出来。”
“没认出来就对了。我听说了你那位在温多波纳同父异母的弟弟的事情了，真是悲剧。”
“确实如此。”
“好了，我们不久后见。”
电话刚挂断，办公室门就没有预兆地打开了。
是陆吾。
吴清鹏看向门口。
“我听说你想做正确的事？”
刚刚他在窗口看见了楼下的一切。赵拾没拦住他，自己并不感到意外。
“你想劝我放弃吗？”
“我想给你看样东西。”吴清鹏拿出存盘插在电脑上，调出了一段视频。“认出你自己了吗”
“看着你摔的第一个人，他叫朱祁峰，脾脏破裂，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是他先出言挑衅你的。至于第二个人，叫时昊川，朱祁峰好友，是省散打亚军，他最开始应该想替好友出头，后续起了切磋的心思，他有很多机会离开，但他还是执意和你对打，现在也在重症监护室。陆吾，世上没有简单的对和错，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穿梭于两个世界之间的人。你想跟法官实话实说，他会相信你的说辞吗？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引发了这起暴乱？”
“坦白说，是我弟弟害了你。他无非想着要么拉拢你，要么迫害你。如果你自首，只会使亲者痛，仇者快。”
陆吾静静等着队长说完，不发一言，出了办公室。
正巧吴皋和陶乐天回来。
“陆吾，你还好吗？”吴皋问道。
沉默，眼看着两人擦肩而过。陆吾心中闪过了许多念头。
“还行。”
他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办公室内，吴清鹏透过窗看着这一切。而赵拾也刚刚来到办事厅外。在这一刻，两人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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