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我谢谢古德里安先生，祝他身体健康，也祝ABB的业务蒸蒸日上。”肖空出于礼貌道。
本来是客套话，听在露茜耳朵里却好像是讽刺一般。
露茜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天纵的办公室。只记得在秋日帝都的阳光下，自己脚步虚浮。
也许是急火攻心，也许是平时工作过度疲惫，露茜回到酒店就大病了一场。发高烧、腹泻，牙痛，平时一年也不得一次病这次都得全了。
整整两周的时间，全靠着穆雄亲自陪同，带着她去医院看病，拿药，殷勤倍至。
“Lucy，你的病怎么样了？”古德里安在电话中问露茜。
“老板，已经差不多好了。”露茜强忍着药物带来的睡意和古德里安开会。
“那我们可以讨论一下ABB在国内下一步的发展了吗？”古德里安关心的依然是公司的发展。
“关于肖空和天纵公司的态度，我已经在邮件中向您汇报过了。您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露茜道。
“嗯，你写得很清楚。我想知道你的建议是什么？”
“我的建议是回到最初的方案上——收购华彩影业。”露茜用卫生纸堵住马上要流出鼻涕的鼻子。
“哦？为什么这么建议？说说你的理由。”古德里安的声音很沉稳，似乎并不惊讶露茜会这么说。
“中国是ABB娱乐必须要走的一步棋。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天纵，要么华彩。既然天纵不行，只能选择华彩。这个选择题并不难做。”露茜道。
“我们也可以不做选择，暂时推迟进入中国市场，或者完全从零开始组建自己的团队。”古德里安道。
“那更是下下策。”露茜反对，“我参加了肖空的向阳而生电影的点映，阅读了好几家公司对于中国娱乐产业市场的研究报告，同时和行业内部的一些高层人士有过讨论，普遍认为即使是现在进入中国市场都已经有些迟缓。借助现有团队尽早介入这个庞大的市场才是上策。”
“嗯，很好！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想听听你的意见。露茜，我很高兴你成熟了。”古德里安道，“你现在就可以正式通知穆雄，ABB重启收购华彩的项目，让他做好配合的工作。
至于你自己，可以在帝都再休息几天，等病完全好了之后飞回新加坡总部述职交接工作，然后以ABB中国公司董事总经理的身份飞回帝都主持工作。穆雄以后就是你的副手。”
“什……什么？”被感冒药副作用搞得头脑昏昏沉沉的露茜一时没弄明白古德里安是什么意思。“董事总经理？”
“对。”古德里安在电话里肯定露茜，“无论是前面几轮和穆雄的谈判，还是这次和肖空的两次谈判，我都很满意。所以我会马上向全球董事会报请提拔你为中国区的董事总经理。”
挂了电话，露茜觉得头更昏了。
这几天，穆雄觉得帝都的阳光从来没有这么灿烂，白云从来没有这么白，清风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自己鞍前马后地跑了整整两周之后，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福报——ABB重启了收购华彩影业的进程。
穆雄并不知道，这中间有多大成分是因为ABB收购天纵不成，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又有多大成分是自己照看露茜的结果。
办公室里，穆雄正在得意地看着网络上关于ABB收购华彩的报道。
“峰回路转！ABB重启收购华彩影业！”
“不屈不挠，哪里跌倒哪里爬，华彩终于迎来曙光！”
“深耕电影产业，穆雄领导华彩再创辉煌！”
……
连篇累牍的报道，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素材经过剪辑加工就变成了吹捧的报道。无一不把穆雄吹嘘得如英明神武，算无遗策。全然忘记了几周前无处寻觅被强制撤档的时候的惨状。
正在这时，穆雄的手机声响起，来电显示是庞元士。自从他搞砸了无处寻觅的宣发，穆雄就通知人力资源部结束和庞元士的合同，一脚把他踢出公司。
这小子怎么还有脸打电话来？穆雄决定不接庞元士的电话。
可庞元士的电话如同狗皮膏药一样，一个劲儿地打。
无奈，穆雄只得接起电话。
“庞元士，我不是已经通知人力资源和你解除合同了嘛，怎么还……”穆雄不耐烦地说。
“穆总，我这是给您道喜啊，祝贺您成为ABB中国的副总经理。”电话那头的庞元士谄媚地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穆雄只得应付：“不过是个副总而已。我现在还是华彩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呢。”
“进了ABB集团，那就等于半个功成名就，剩下的都顺理成章了嘛。”庞元士继续拍穆雄的马屁。
“呵呵，好说好说。你有什么事吗？”穆雄不想和庞元士多废话。
“穆总，自打我离开华彩，一直在投简历，也没什么效果。今天看新闻说华彩要和ABB合并，如果这样的话，能不能给我安排个位置？反正咱们当年的约定也是说如果合并就给我安排个位置。”
“你可拉倒吧！就你的宣发水平，你不嫌寒碜我还嫌寒碜呢！”一堆挖苦的话自动就在穆雄的嘴边排队。
穆雄心念一转觉得不对，简简单单拒绝庞元士，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不如……
于是穆雄生生把挖苦庞元士的话咽了下去。
“你觉得你能做什么呢？”穆雄话里有话，意思是你已经做砸了无处寻觅这部电影，还能干嘛呢？
“我还想去做宣发的工作。我愿意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来。”庞元士倒是来了一股子牛脾气。
“还想做宣发……”穆雄本想一口回绝，瞥一眼日历发现已经接近月底，国庆档的电影上映就在眼前。
穆雄有了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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