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轻吻着远处的天灵山，而地里已经有了劳作的人们。
等姜可意起身时，发现徐倩已经在姜家院子了，抢着干了好些活。
“你怎么来这么早？”
昨日徐倩回家时，姜可意已经叮嘱过徐倩，今日不必去太早，可以稍晚一些。
徐倩憨憨笑了笑：“我平日都是这个时辰起的，在家里也无事，就先过来了。”
“那你就不会歇会么，要我说你什么好呢。”
姜可意用柳枝刷拉了一下牙齿，把含在嘴里水吐出来，感觉柳枝没把牙齿清干净，好像还把牙龈给刮破了。
她还是用不惯这个，但又不得不用。
想想刚醒过来那会，她一是害怕上茅房，天知道，纸贵的要死，她不知道富贵人家有没有厕纸，或者方便后怎么处理，反正在“姜可意”的记忆里，姜家是没有的。
乡下人上了茅坑之后，解决的办法是五花八门，有的是用石头。
对，就是石头，还有更甚者是用土疙瘩硬蹭。
姜家还好点，有专门摘的大片树叶。
可她怎么用怎么别扭，这哪里能干净啊。
她生生忍了几次后，实在受不了了，后面每次去茅坑时，还专门用盆盛点水，咬着牙用树叶擦完后，再用水清洗清洗。
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电动马桶喷水的功能退化了，得自个手动了。
待到手头宽裕了一些后，她当机立断就在县里的杂货铺买了厕纸。
姜婆子看见还说她乱花钱，非买没用的东西。
她在心里咆哮，怎么就无用了。
哪怕远远比不上原来世界光洁柔软厚实的纸巾，好歹比用树叶强太多了。
再来就是刷牙这个事。
且不说没有饭后漱口，刷牙这事就是偶尔想起来了，用柳枝在口中划拉几下。
家里几个小孩连这个步骤都省了。
可是别人能省，她省不了，总觉得自己嘴巴一股味道，太难受了。
不过她在县里的杂货铺都没有找到更好一些刷牙的工具，就更不要替牙粉了。
她想念她的电动牙刷、洁牙器、各种口味的牙膏，还有香喷喷的口气清新剂。
改日见了郭大夫一定要问问他都是搞口腔卫生的，有没有啥秘制法子。
她就不信了仙风道骨的郭大夫也不讲究这些。
或者找龙泉书院的学子们打探打探。
虽说家里的伙食确实比她刚醒过来那会好上了许多，可是基本的生活需求都还没有搞定了。
前路漫漫啊！
漱完口后，姜可意去厨房忙了会，然后端出了两碗红豆糯米圆子。
这是她昨个做青团时顺手用糯米粉做了些小圆子，又加了碾好的红豆沙，这会子还冒着热气。
一股子香甜味氤氲而出。
“大姐，大姐，你端的是什么呀？”
小馋猫可舒闻味而来，还没瞧见姜可意碗中是何物，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是豆沙糯米圆子，锅里还有呢，你去盛来吃。”
可舒高兴地要命，蹦跶起来，一溜烟钻进了厨房。
姜可意冲着可柔的背影喊道：“小心点，别烫到自个。”
她又转身对姜婆子和姜芳说道：“阿奶，小姑，我做得多，你们也去吃点吧。咦，怎么不见三婶呢？”
“早饭吃得饱饱的，这会实在是没肚子，放锅里吧，等饿了再去吃。”
如今家里的饭食顿顿都好，饿不到肚子。不过阿意和老二媳妇总是喜欢捣鼓一些稀奇的。
只要不浪费，姜婆子从来不拦着她们。
“你三婶带四墩去外面转悠了，这孩子能得很，一大早就指着门哼唧。”
在院子里摘菜的姜婆子忍不住说：“倒是可舒，被你二婶惯得哟！整天咋咋呼呼的，没个安生。”
姜芳边把做绢花要用的东西挪到院子里了，边对着姜婆子说： “娘，你啊，就是偏心，瞧男娃比女娃好。可舒这性子我觉得就很好，难不成女孩子家安静的跟个木头才是好的。”
姜婆子祥装瞪了姜芳一眼：“你就故意把我得话往歪了扯。我是偏心，你哥哥姐姐估摸着也是这么想的，想我怎么整天偏心你呢。”
姜芳跺了跺脚，扭身去了厨房：“我要再去吃点，不听您说叨了。”
徐倩听着姜婆子她们聊天，心中甚是羡慕姜家。
自家家里很少有这样的欢声笑语。
正思量着，姜可意递过来一碗红豆糯米圆子。
香甜软绵的红豆汤中飘着一些白白的小丸子。
徐倩只看了一眼，就不争气地咽了咽唾沫，但她还是边摇头边摆手：“我在家中已经吃过了。”
“那就再吃点，午饭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吃呢。”
徐倩拗不过姜可意，只得接过碗，咬了一口送进嘴里，红豆炖的沙绵绵的，小丸子吃起来则软糯，很弹牙。
一口下肚，甜甜的， 暖暖的。
“就差点糖桂花，口味上还差点意思。”
徐倩不知姜可意口中的糖桂花是什么，但她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好吃到让她想哭的感觉。
姜可意随口问道：“今天秋天的时候一定要弄点桂花。不知道天灵山上有没有？”
徐倩回忆了一下：“有的，天灵山半山腰上那棵中秋前后开金黄色小花，闻起来特别香，我听村里人说那就是桂花树。”
“那太好了。等秋天一定要多摘些。”
有了桂花，就可以做糖桂花，这可是很多甜点小吃的点睛之笔。
徐倩看了一眼姜可意，郑重地说道：“到时候我陪你去摘。”
“肯定得拉上你。”
吃饱喝足之后，姜可意和徐倩提着昨日已经做好的青团，迎着晨光就出门了。
今日还是三个竹篮，徐倩提了两个，姜可意拎了一个。
龙泉书院学子们的消费能力确实了得，但姜可意并没有准备更多的青团，还是和昨日一般，只带了八十枚。
有时东西准备得太多了，反而显得稀松平常了。
要是人人来都能买的，也就失去了新鲜感了。
再见到杨成时，姜可意并没有开口提及她想到的粉蒸肉夹馍。
毕竟尚未做出来。
要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岂不是让人白欢喜一场。
还不如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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