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海浪翻滚着拍打在船舷上, 泛起白色的泡沫, 大船的龙骨由最坚硬的木头制成，足以抵挡最狂暴的风浪。巨大的美人鱼号杨帆破浪, 船头高高耸立的美人鱼木雕竟真有了海洋妖精的□□。数十艘小船簇拥着大船前行，如同众星捧月。了望台上的水手吼了句什么, 船员们当即忙碌起来，号子声此起彼伏。
“殿下, 我们到君临了。”洋葱骑士戴佛斯向走出舱门的男人说道。
来人正是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海风磋磨了他的身体, 令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很多。他当是劳勃的弟弟，相貌上却像他的哥哥了。史坦尼斯长者极短的黑发, 眼睛是玻璃蓝, 不如他的弟弟蓝礼俊美, 也比不上哥哥劳勃年轻时威武, 若说蓝礼是贵族使用的花剑, 劳勃就是战士手中的铁锤, 史坦尼斯则是维斯特洛最普通农人家里的常备地犁, 坚不可摧又实际上每次使用都在磨损。
“再有一个沙漏的时间我们就要登陆，恕我直言殿下，带一个疯女人去国王的领地并不是多好的主意。”戴佛斯忍不住谏言。
疯女人是一位红发的美艳女性，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她突然出现在龙石岛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史坦尼斯面前胡言乱语。她嘴里说着预言, 想要蛊惑史坦尼斯违背铁王座的继承法, 自然被龙石岛亲王下了监狱。后又因为她特殊的手段, 史坦尼斯决定把人带到君临——国王面前。
“弟弟服从兄长，儿子继承父亲，这是世间的真理。”史坦尼斯的下颚收紧，崩出固执的弧度，和他的眼神一样。他固然比不上劳勃骁勇善战，胸中亦自有丘壑，有一套自己的处事逻辑。“同样的，侄子当尊重叔叔，国王当倚重领主也是世间真理。我会向我哥哥的婚生男嗣效忠，同样他当尊重我应有的权力。”
“给那个女巫收拾一下，我要将她献给国王。”
洋葱骑士抿抿唇，照理他应当服从领主的任何命令，可还是忍不住提了个醒，“大人，女巫若是当着国王的面胡言乱语，恐怕会令陛下心有芥蒂。”
“我不带她去阿什利面前，这里的大多数人也已经知晓她的妄言。”史坦尼斯也是要用红女巫来试探下侄子，更何况他底气十足，新国王还没坐稳王位，需要他的支持。
领主已经下定决心，剩下的人也就只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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觐见国王的炼金术师名叫哈林，他是为枯瘦如柴的老人，见到阿什利后就深深地弯下腰去。他像是只长了一层皮的古怪骷髅，弯腰的模样活像只猴子，阿什利能清晰地看见他颤抖的手腕。这似乎是一个因为苍老的身体而不堪重负的人。
不过阿什利知道他不是。
“我知道你。”阿什利率先开口，他设想过史蒂夫带到他面前的会是什么人，没想到自己所有的假设都与实际相去甚远。“我以为史蒂夫会将哪一位知识渊博的炼金术士带到我面前，没想到是你——哈林。你是当初疯王召集焚烧君临的智者之一。”
老人也没想到国王会知晓他，他有点不安，怕国王会因为陈年旧事砍了他的头。又感到窃喜，觉得自己的本事连国王都知晓，忍不住窃喜。可不管心情多复杂，他的表情依旧是标准的，恭敬再加上一点谄媚（国王都会喜欢）。
阿什利自然不会去管哈林的内心活动，老实说对方能主动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很高兴的。与那些来碰运气的假把式不同，哈林是位有真才实学的炼金术士。伊利斯二世死后，似乎所有超凡的炼金术士们都跟随坦格利安灭亡了，曾经庞大的工会轰然倒塌，连最底层的小助手也被“砸死”。
“我对炼金术士的了解不多，你们辉煌的时代远在我出生之前，只有那位着名的火术士罗萨特留下足以窥见一二的记载，可是那的确算不上什么好名声。”阿什利直言，他很渴求一位文能和学士打擂台，武能搞科技搞发明的炼金术士，只是这个哈林是不是他需要的那个就不好说了。
在炼金术士最辉煌的年代里，哈林也不过才是个小助手，几十年岁月匆匆他成为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老人，也从助手变成了能主持大实验的智者。岁月令坐在王位上的坦格利安变成拜拉席恩，但好在龙又出现了。
龙是向火而生的怪物，炼金术士是天生的火的大师。他笃定国王需要他，就像龙需要火一样。
哈林有意推销自己，和一名有见识的长者说话并不令人难受。阿什利同哈林聊了两个小时，大概摸出对方的性格——傲慢、自负、固执，也确定了更重要的一点——能力。阿什利愿意包容一个有真本事的刻薄鬼，并资助他的事业。
于是，在哈林表达出请求的意向后，阿什利顺水推舟接受了对方的投诚。他赐予哈林皇家炼金术士的身份，着重要求对方早日拿出成果。
“你既然能来见我，手下应当有些助手吧。”阿什利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满意地说，“我会将王宫地下的实验室交给你们，就像坦格利安时代一样。但我不需要更多的野火，我希望你们能制造出一种工具，以火为燃料持续运动。如果你能够做到，我会赐予炼金术士吸纳新血的权力；若是你们能完成我的每一个要求，在合适的时候我会重启炼金术士工会。”
阿什利深知想要马儿跑就不能不给马吃草，他现在饲料不足，就只能画个大饼空手套白狼了。维斯特洛版本的内燃机……想想就很期待。
哈林很激动，他不介意掩藏在黑暗里，可只要是人，谁不愿意以站在阳光下呢？重新赢回王室的信任，是他们做梦都想的事情。
“我们都是火的大师，但生来就是为了侍奉，我们所需的仅仅只是一点合适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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