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毒素蟾蜍的案子里，他们冲着致幻真菌去调查，结果却不是。现在没考虑真菌，却碰上了真的硬茬。
这可是特调处最不想碰到的生物之一。
好在他们有了经验，防护服随时备着，刚才那点孢子粉没直接接触身体。
凌江玥被蔺峥护在身后，心脏咚咚跳。
——年迈的邻居有点兴奋，仿佛遇到亲戚了。
难怪她没能一眼看出来，原来是最神秘的真菌类。但她刚才触碰的片刻，已经探知到了很多。
蔺峥回头问她有没有事，她摇摇头，兴奋说：“我看见了很多东西，在他身体里。”
“很多？”那不是和法医形容的一样，这具尸体成了一团培育蘑菇的营养土？
想想就很恶寒。
蔺峥和林珈又小心翼翼靠近尸体，仔细观察了一下破“土”而出的子实体。
林珈：“真的很像花生芽，绿莹莹的，如果不是突然喷粉，我肯定没办法第一时间认出来。”
“你认不出来，普通人更认不出来。”蔺峥把尸体稍微翻过来点，指着眼眶位置说。
“这株子实体已经长出来了，说明已经喷发过孢子。发现这具尸体的人有很大可能已经感染。”
林珈狠狠皱眉：“被感染，又受了伤，那他们会跑到哪里去？”
“不清楚，但这具尸体来路肯定不对，不是自然死在这里的，他成了孢子养殖土，恰好在真菌要发芽的时候遇到一群熟悉的人出现在这里，又恰好被感染失踪，太巧了。”
“还有，周围地上都有一层‘灰’，如果全是孢子粉，哪儿来那么多的子实体喷出这么多粉？”
林珈：“你是说——可能是人为喷洒的，或者这里还有其他长出来的子实体。”
“对。真菌寄生其他生物体，最终目的不就是借用它们的行动能力把后代播种到更远更多的地方吗？”
法医加入谈话：“那也不会寄生成这样啊，除了蘑菇肺，最有可能让人类产生反应的不就是脚气吗？这什么真菌能把人寄生成这样？”
林珈：“那你觉得让我们来是说明了什么？”
法医：“……我还是去交尸检报告吧。”
知道的秘密少点，五险一金回报率稳妥点。
蔺峥和林珈继续低声交谈着，凌江玥就站在安全距离外的石头坡上，不断扫视那具尸体。
“如果那个子实体再大点，他像不像一根虫草？”她冷不丁说。
蔺峥一愣，低头再看尸体后脑勺上破肉而出的花生芽，想起一种生物：
“偏侧蛇虫草菌？”
林珈迟疑道：“是有点相似。但偏侧蛇虫草菌只对莱氏屈背蚁下手，它们能力有限，连寄生其他种类的蚂蚁都做不到，更别说跨物种寄生人。更何况，人类体温并不适合它们生存，正常来说它们也不会出现在非热带雨林的地方。”
说完所有反驳的理由，林珈又自我反驳：“不过我们遇到的都是反常理的东西。它的确有可能是变异的偏侧蛇虫草菌，还是专门把人当营养土的变异种。”
说着她闭眼叹口气。
凌江玥不是很理解，一种作用机制已经被科学家弄明白得差不多的真菌，并不值得这么害怕。
就算是变异种偏侧蛇虫草菌，也脱离不了原本老祖宗的某些特性，研究起来并不算难。
真正未知的才值得恐慌。哦差点忘了，人就是喜欢大胆冒犯未知的，小心伤害已知的，毕竟所有的经验都来自血泪教训……
等等。
“所有经验都来自血泪教训”——她不忘在心里夸奖自己口出名言的能力——接着仔细思考这句话。
如果这件事和非法组织有关，他们是想干什么？
感染更多的人，拥有更多的实验体，让特调处涉入，借用特调处得到他们没能研究明白的结果？
她跳下坡，走到蔺峥身后：“我知道偏侧蛇虫草菌，据说它可以在莱氏屈背蚁的身体里不断复制，切断蚂蚁大脑对身体的控制，直接操控蚂蚁的肌肉让它们离开巢穴去往适合真菌生活的地方，然后在大脑清醒中眼睁睁等死。像清醒的僵尸。”
蔺峥：“嗯，所以偏侧蛇虫草菌又被叫做僵尸真菌。不过大家了解并不多，因为它们只能让莱氏屈背蚁变成丧尸蚂蚁，对人类没作用。”
“如果有作用呢？就像这具尸体，如果他和丧尸蚂蚁一样被操控着四肢，清醒地看着自己爬到适合真菌生存的地方，痛苦地等死，那郑琳琳他们会不会也出现这种症状？”
蔺峥定定看她两眼，快速联系蒋雨行。
“找人的时候顺便测量环境温度和湿度，以真菌适宜的温暖潮湿环境优先。”
蒋雨行在电话那边大叫：“什么？！真菌！？”
虽然有了线索，但大黑山周围山连山，还是顶顶大名的横断山脉，范围太大，一直到太阳下山温度骤降，他们也没找到人。
蒋雨行回来说时说：“我现在也怀疑有人带走了他们，受着伤呢这也太能走了，警犬跑到吐舌头了都没找到具体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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