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棍瞪大眼睛，好像屁股下着了火，猛地从铁皮长椅上跳了起来。
“污...污染度，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二一？！！”
0.00021%的污染度数值，用简略的检测装置甚至不会显示出来。
他逐字逐句的看过检测表上的内容，又反复确认姓名与检测结果，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兰医，你是不是担心我承受不了打击，所以特地弄了一张假的检测单来安慰我？”
兰念思从老神棍惊呼‘卧槽’的那一秒，便露出的笑吟吟的表情顿时僵住。
你是小孩子啊？我至于特地弄张假的检测单来安慰你？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不等她说话，老神棍又说道：“你放心告诉我吧，我的污染度其实破十了对吧，肯定有部分身体器官，已经出现了畸变的苗头，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告诉我吧！”
老神棍痛苦的闭上眼，语气高昂，一脸英勇就义的神情。
等了数秒，没等来兰念思沉重的肯定，却等来了一沓拍在脸上的钞票。
“去买部手机，上星网看看吧。”
兰念思颇为无语，说完转身就走。
安闲有能力净化辐射这件事，在星网上闹得沸沸扬扬。
也就是老神棍昏迷大半月，让安闲一板砖拍醒后，气急败坏的追了出去，导致什么都不知道。
老神棍懵逼睁眼，怔怔望着兰念思离去的背影，好半天才在周围人看热闹的眼神中，弯腰一张张捡起刚才砸在脸上，散落了一地的钞票。
厚厚一沓联邦币少说有两三万，老神棍环视一周，旁边人见他目光扫来，仍旧没有停止议论。
“这老头是被那个气质美女包养了？”
“不会吧，他一大把年纪了，干干巴巴的，那美女图啥啊。”
“没准儿人就好这一口呢，不然为啥用钱奖励他。”
“嘶——真有可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不好说，不好说。”
“这老头脸皮也是真厚，当众闹动静，脸都不带变色的。”
“那你以为呢，没点本事能到七老八十了，还被人包养？”
“照我说啊，那气质美女就是图他脸皮厚，褶子硬，带劲儿！”
“......”
老神棍常年行坑蒙拐骗之事，上到八百老太，下至八秒幼婴，没有他不敢骗的。
试想当年老家伙还是年轻小伙，兰念思与无名氏一起上门。
他目光扫过二人自信一笑，对着兰念思一开口就是‘三月内必有喜，一年后诞一子’。
然后兰念思微笑着取出雪亮的手术刀，免费给他做了场开颅手术，要不是无名氏拦着...咳，扯远了。
总之吃这碗饭，没有一张厚脸皮行不通。
历经岁月的磨砺，虽然不敢说比得过安闲，那小子天赋凛然，天生脸皮厚如城墙拐角。
但是单论脸皮厚度，毫不夸张的说，一百个普通人加起来，也抵不上他半成！
旁边那些议论纷纷压根入不了他的耳，再说一大把年纪被美女包养，那叫耻辱吗？那明明是对他至高的赞誉！
老神棍顶着众人目光，坦然自若的举起厚厚一沓钞票晃了晃。
“这差不多两三万，我买个手机，有人卖吗？”
议论声戛然而止，笨人还在怀疑真假，聪明人已经开始清理手机数据了。
不多时，在哄闹之中，老神棍如愿收到了一部手机，一通操作后进入桌面，下载自由论坛APP，登录自己的账号。
如今星网上要说哪的消息最灵通，莫过于无人管辖的自由论坛，星网管部门不管，苏媚也撂了挑子，让自由论坛APP成了星网上的法外之地。
若说这段时间最火爆的事情，莫过于安闲能够净化辐射。
一进入app，入眼全是相关的帖子，老神棍一条条看过，脸上像打翻了调色盘般五颜六色。
最后，他打开三十二号科研所的官网，点开置顶的那条视频。
看完视频，他百感交集，内心五味杂陈。
欣喜？肯定有。
自身辐射被净化，回来那段路上沾染的0.00021%可以忽略不计。
沉疴尽去，未尝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但相较于惊喜，他想更多的是其他。
活得越久，某些观念在心里越根深蒂固，例如畸变不可逆、辐射不可除。
老神棍的年纪比不了兰念思，可自从被无名氏、兰念思拉入自由论坛，也续了几百年寿命。
以上的观念早已融入了他的世界观，成为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然而安闲用事实告诉他，畸变不可逆的铁律，从此不复存在。
无疑这是一件好事，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缺了一块，他需要时间缓一下。
老神棍叹了口气，仰头看着【一卦千金】的旗面，又倏然笑出了声。
“你啊你就是矫情，得了便宜就偷着乐吧。”
自言自语了一句，默默感应附着在钞票上的一缕气运之力，起身离开医院。
医院旁的巷子，有个年轻人一边埋头向前走，一边喜滋滋的数钱。
忽然一块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的板砖，拍向他的后脑勺。
板砖落下，他顿时两眼一翻，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扛着大旗的老神棍扔掉板砖，走上前蹲下身子，从年轻人手里抽走那一沓钞票。
“年轻人呐，不是我不舍得这些钱，而是你的运太薄，经了两个SS级星武者的钱，你有命拿没命花。”
运之一字，玄之又玄，老神棍也说不准具体是个什么东西。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听着虚无缥缈，又实打实的存在。
老神棍没有扯谎，他能清晰感知到，这年轻人拿了钱后运道的转变。
换做以前他才不会管这人的死活，今天可能是安闲用净化之力给他净化辐射时，顺带净化了一下心灵，让他突然想做个好事。
老神棍拿走钱，扛着旗晃晃荡荡的离开。
不久，小巷的另一头，有两人拿着小刀走来。
“咋还没来？md，不会发现了咱俩，掉头回去了吧？”
“一个破手机卖了两三万，这钱...诶，你看前面那倒了个人！”
两人一阵小跑过来，把倒地昏迷的年轻人翻过来。
看清了他的脸，又看见他身后的板砖，气的狠狠啐了口唾沫。
“C（传）T（统）M（美）D（德）！让人截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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