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部长正要派人去找，唐念念就主动上门了。
“你那三十万订单怎么回事？赶紧说说！”牛部长急不可待地问。
刚刚在电话里，他虽然把人怼得哑口无言，可心里是真着急，万一小唐犯错误了怎么办，这可是关系到国际声誉的大事，要出大事的。
“就这么回事，安德鲁先生的朋友卡尔先生，对我带去的样品一百二十个满意，主动要求签合同，价钱他也很满意。”
唐念念自来熟地去倒水，之前说了大半天，口水都说干了。
“你那个珍珠塔卖四十五块美金？卡尔他答应了？”牛部长在‘美金’二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也难怪老王那小子生气，他现在都怀疑小唐坑蒙拐骗了洋人，一个小小的珍珠塔，怎么敢卖45美金的？
这小唐绝对吃熊心豹胆了！
“对啊，卡尔还想承包我们美丽厂的所有产品呢，我没答应，他一个人吃不下。”
唐念念嫌弃地看了眼，还是生产部长呢，一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牛部长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了，他现在怀疑，不是那个卡尔脑子有问题，就是小唐在说大话。
“你老实说，没哄骗卡尔先生？”
牛部长表情很严肃，单刀直入地问。
“只是用了一点点正常的营销手段罢了，牛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么说吧，我们美丽厂的珍珠塔，卡尔拿到国外卖，价格至少翻两倍，他闭着眼睛都能卖出去，绝对不可能亏本。”
唐念念索性把话说明白，以后她还有很多产品，要卖给洋人，四十五块才哪跟哪，得先给这些人打预防针，别大惊小怪的。
牛部长半信半疑，四十五块美金居然还能赚大钱？
洋人难道钱多了烧手？
“你要是不信，把我师父叫过来问问，就知道我没说谎了。”
唐念念觉得有点悲哀，现在的国人贫穷落后太久了，民族自信太匮乏，就连牛部长这种见过世面的人，在面对洋人时，都会不自信，更何况普通百姓呢。
落后就要挨打，民族自信更无从谈起，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适用于一切。
她不是好人，但爱国之心还是有的，希望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推进一点国家的经济发展吧。
别的她不敢保证，但以后和洋人做生意，她绝对开高价，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牛部长亲自去请来了章老，将事情经过说了。
“四十五块真不贵，洋人就喜欢这些个小玩意儿，念丫头，以后你再要高点儿，才四十五块，便宜那卡尔了。”
章老仔细端详珍珠塔，对唐念念开的价格很不满，太低了。
牛部长抽了抽嘴角，果然是什么样的师父，带什么样的徒弟。
这师徒俩，一个比一个胆大。
“确实低了，那卡尔答应得太爽快了，失算了。”
唐念念也很懊恼，在卡尔痛快地要签合同时，她就知道这价格开低了，可开价无悔，她不能打自个的脸。
“来日方长，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你第一次和洋人做生意，敢开这个价，非常不错了。”章老不吝夸赞。
“去广交会后再开高点儿，可惜珍珠不够了。”
唐念念有点遗憾，山霞湖的珍珠库存不多，只能供给卡尔，广交会只能在竹编和贝雕，以及发卡上下功夫了。
最可惜的是，养殖珍珠周期太长，至少得四五年才能形成珍珠，所以珍珠工艺品只够卖这一回。
牛部长心思一动，忙说道：“东方厂好像有一批库存珍珠，你们可以合作。”
他虽然看不惯东方厂的行事，但同为沪城的企业，他愿意尽一些力。
唐念念微微皱眉，直言道：“东方厂心眼太多，和他们合作太累。”
“我找老解商量下，珍珠的事交给我。”
牛部长把这事承揽下来了，他还给安德鲁打了电话，旁敲侧击地询问卡尔对这笔订单的看法。
“卡尔很愉快，感谢牛先生介绍了美丽的唐小姐，等我在沪城的事处理好了后，我和卡尔还要去唐小姐的工厂参观呢！”
安德鲁在电话里爽朗大笑，真诚地道谢，还说要请牛部长吃饭。
牛部长这才彻底放心，委婉地拒绝了饭局，便挂了电话，又给外贸办那边打了电话。
“亏你们还是搞外贸工作的，一点见识都没有，你们就是坐在天上夸大其词，胡搞一气，连国外的市场都不了解，这珍珠塔卖四十五块合情合理，人家卡尔先生都没意见，你们倒先闹起来了，
你们是见不得自家人好？小唐辛辛苦苦签下三十万的订单，作了这么大的贡献，一句表扬没得到，还被你们这些井底之蛙怀疑质问，多让小唐同志寒心？”
牛部长先发制人，将外贸办那边痛批了一顿。
其实外贸办已经派人去了解情况了，得知卡尔确实对这笔订单很满意，并没不满，他们也知道错怪唐念念了，心里正歉疚着呢。
“是我们不了解情况，错怪了小唐同志，改天我做东，老牛你和小唐同志，还有老解，一起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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