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底不错，细节敏锐，就是在审美方面有些欠妥，很适合做我徒弟啊。”娃娃脸从画中抬头：“怎么样，考虑一下？”
见娃娃脸看着自己，刘二福只能硬着头皮道：“感谢赏识！只是我们今天来正德书院，本就是为我家小生寻先生而来。只是带我们来的人，有事需与山长相谈。我们不便打扰，便想着在这附近转转。”
“哦，寻的是哪位先生？”这人怕不就是自己吧？
不怪他会想到自己，毕竟小生书画的功底在那里，普通的先生还真就教不了。放眼整个正德书院，整个府城，也唯有他能做得了这个先生。
“是一位楚老先生。”
......楚老？先生！！
“楚天？”娃娃脸的声音带着尖锐。
刘二福疑惑地点点头：“正是。”
“那可不就是我么，我才不到四十岁，什么时候成楚老了？”楚天现在很不高兴。
啊？这就有点尴尬了。
刘二福最近遇到的夫子，基本上都是年龄五十往上的，又想着楚天毕竟是个书画大家，肯定年龄不小。于是在看到池塘边作画的是个年轻人，便先入为主认为应该是书院的学生，尤其对方还长着一张娃娃脸。
“幸会幸会！是在下唐突了，还请楚先生原谅。”刘二福歉意道。
楚天不甚在意地摆摆手：“无事，是谁带你过来的？”
“是陆老，幸得陆老的热心帮助，我们才能有机会来正德书院遇到先生您。不过我们跟陆老也是昨日初相识的。”
如果没预料错，这人口中的陆老，怕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陆老了。可陆老热心吗？陆老什么时候热心过？这两人还真是走运，竟能得陆老帮助。
“我徒弟叫什么名字？年岁几何了？画画谁教的？”楚天道。
......这就徒弟了？刘二福没真想到，楚天是这么爽快直接的一个人。
“我儿子叫王小生，今年十四岁。他的画最初是跟我学的，后与府城楚通判又学了月余。。。”刘二福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自己与楚老，与青山书院的那点事抖落个干净。
“这帮老古板，不用搭理他们。”楚天冷笑说道。
“先生不介意就好。”刘二福松了一口气。
“我介意什么？我只看人品跟才学。”说着看向小生道：“小生，你喜欢作画吗？”
小生恭敬地朝楚天行了一礼，点点头，写道：“我非常喜爱作画。”
“你能听到我说话？”楚天很是好奇。
小生失落地摇摇头。
“那就是你看着我说话，便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小生真是好生厉害。”楚天佩服道。
小生害羞了：“爹爹有教我读唇语跟手语，所以我能看懂先生说的话。”
“唇语难学吗？手语是什么？”
.......
看着相谈甚欢的两师徒，刘二福压抑沉重的内心，突然就轻了一半。
想必之前小生作画时，楚天便注意到小生的异常，但他并未点明，脸上也无异色。在刘二福说出一系列实情后，还是义无反顾收小生为徒，可想而知，他是个有自己判断能力，不人云亦云的智者。
后在知道小生除了不能说话，也听不见到时，他的脸上第一时间露出的表情竟是佩服。
这样的一个先生，可能资历并没那么深，但对小生而言，却是迄今为止遇到过，最合适不过的一位先生了。
“王老弟，你这孩子教得真不错，比我家那些只知道调皮捣蛋的大小侄儿，可强太多了。”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这么听话懂事？
“是吧，我也觉得我家小生特聪明懂事。”轻松下来的刘二福，嘚瑟地给了他一个“你很有眼光”的眼神，然后道：“我姓刘，叫刘二福，跟我家大儿不是同一个姓。您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叫我二福。”
“姓不一样？怎么会不一样？”两父子还能不同姓？
“小生是我收养的。从小到大，他都经历过不少的苦难，以后还望先生能多善待于他，刘二福在此先谢过先生了。”说着刘二福恭敬地朝楚天行了一礼。
“我自己的徒弟，用得着你说？”楚天拍了拍小生的肩膀，“以后跟着师父，师父带你吃香喝辣。”
小生看到这般有趣的先生，高兴地点了点头。
“刘二福，你是准备以后让小生住书院还是？”
“我昨天才被青山书院赶出来，目前还未寻得住处，我想让小生先住书院，待我安顿好了，再带他回家一起住。”刘二福回道。
“爹爹，我想跟你一起。”小生着急道。
“好，爹答应你。”既然孩子不愿，那就不要勉强。
“不用看我，你们自己决定，只要不耽误上课时间即可。”楚天大方道。
“请问先生的上课时间是？”
“未时至申时两个时辰。小生还有个师兄叫崔玉，这是之前我跟崔玉定的学习时间。”
“好的先生，我们一定不耽误上课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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