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小小的小孩看不懂妈妈眼里的悲伤，但是经过长时间的教导，他更喜欢听妈妈说话。
妈妈不会像爸爸和奶奶那样总是大嗓门说话，而且总是时不时就骂人。
妈妈声音很温柔，怀抱很温暖，跟他一起玩的每一个孩子的妈妈都不一样。
他最喜欢的就是妈妈。
女人知道，孩子不能在这个山村里待太久，不然迟早会被这里同化。
所以在小工六岁的时候，她央求孩子父亲带着孩子一同出去见见世面。
又叮嘱小工：“还记得妈妈跟你说过的话吗？”
小工眼里填满了期待和向往。
“记得！妈妈说让我跟爸爸捉迷藏，跑到火车站跟在漂亮姐姐后面，不让任何人发现！等着妈妈过来找我再出来！”
女人眼里泛着泪花，揉了揉小工的脑袋。
“对，小工真聪明。”
“快去吧，你爸爸叫你了，一定要记住妈妈的话，跑上车，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等火车停站，你就再跑出去，等妈妈过来找你！”
小工点头，“我记住了！”
“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一身膘肉的大肚腩男人推门进来，审视地看着女人和小孩。
女人手微抖，然后柔和笑了笑，将孩子推过去。
“给孩子准备了一些吃食，担心他肚子饿，等急了吧，晚上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男人面色缓和不少，抓过小孩背上包翻了翻，确实只是一些吃的东西就彻底放下心来。
冲着女人笑了笑：“那我们走了，你在家好好待着，让妈做点包子吧，我记得你之前还挺喜欢吃的。”
女人笑着应下，出门送走两人。
小孩回头冲着女人摆了摆手，“妈妈，再见！”
女人含着眼泪，笑着回应：“再见，小工。”
小工从记忆里抽身，红着眼咬了手上的包子一口。
然后又是一口，再一口。
眼泪鼻涕流进包子上，嘴里。
空旷的屋子里，小工从无声抽泣到嚎啕大哭。
“对不起，妈——对不起！”
温心园别墅。
杜若康悄然从吴天命身后发出声音。
“这山村里的人真该死！都没人过去管管吗？”
“吴天命同学，我们派人过去吧！”
虽然心里有那么一丝想法，但听到杜若康的话，吴天命还是瞥了他一眼。
“你自己的事都还没处理好，你能管这个？”
杜若康推了推眼镜。
“我不能，但是你可以啊！我的事不重要，你先让人管这个吧！吴同学！”
杜若康虽然脑子有点直，但也不是一个蠢人，知道这家人的不简单。
“以后上课费用我可以给你免费的！”
吴天命翻了个白眼。
“不缺你那点钱。”
余光瞥见陆小八的时候，一怔，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小八，你怎么了？”
陆小八眼睛有些发直。
眼前是吴天命被打碎脚骨，浑身是血地被按跪在陆少煌和陆心珠面前。
小工从旁边走到吴天命面前。
吴天命瞳孔一缩。
艰难问出：“为，为什么？”
小工垂下脑袋，也跪在吴天命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天哥，他答应帮我去救我母亲啊！”
“我跟你说过的，可是你只想替你弟弟妹妹报仇，你不打算管啊！”
吴天命嗤笑一声。
他什么时候说过不管？
也罢，到底人都是自私，想将自己的事放在第一位。
他不也是如此，想先报完仇再帮忙。
左右不过是审时度势，是看自己没有多少胜算选了另外一条更好的路。
吴天命闭上了眼，不想再理会他们。
成王败寇。
陆少煌和陆心珠在旁看着这信任背叛的戏码看得高兴。
陆心珠便又说了句：“那就麻烦小工哥哥亲自动手啦。”
小工咬了咬牙，接过别人递过来的铁棒。
“天哥，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铁棒高高抬起，又重重落在，炸开了一片血花。
陆小八身子猛然一抖，叫声悲戚：“四哥！”
那一刻，她和陆心珠身后那个痛楚的魂灵融为一体。
绝望悲恸，扑在吴天命尸体旁边，试图拦着那些人对他分尸下手，却根本无能为力！
她跪在地上，阻止他们装袋，想将哥哥留住，却根本离不开陆心珠身边。
她僵硬地一次又一次穿过地上狰狞的血液，以图将其收拢。
可是不行，不行啊。
对不起，四哥，她好没用！
吴天命皱眉，握住她发抖的手，一遍遍擦掉陆小八眼眶里掉下来的眼泪。
“四哥在，四哥在，四哥没事。”
杜若康想上前，但苏姨赶过来，看了看场面，径直将杜若康拉着离开。
陆安南和吴天命两人叫了好一会儿，陆小八眼前的场景才慢慢褪去。
看着吴天命完好无损地蹲在自己面前，陆小八眼泪掉得更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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