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想要供养古曼童吗？”
林文佳抬眼，满是通红的眼眸看向张桂芝。
“从小我就没有爸爸，别人喊我是野孩子，你说我爸爸死了，我相信了，可结果呢？”
张桂芝眼皮一跳。
“我爸爸他真的死了吗？”
林文佳将衣袖往上拉，露出胳膊上极其显眼的伤疤。
“妈，您还记得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张桂芝身体颤了下，眼里闪过心疼，但是没有说话。
“这道疤痕是因为你拿不出钱给我交学费，我偷偷跑到人家拆迁的房子里捡钢筋卖划伤的，当时缝了整整八针。”
“是我没用，没能给你富裕的生活。”
张桂芝是个黑白分明的人，在她心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心疼不代表女儿做错了就要被原谅。
“我们明明可以生活的很好的！”
林文佳胡乱的擦了把脸上的眼泪：“那个人身居高堂，而我们母女要在这小山村里？他和那个女人过着骄奢淫靡的生活，我们为了点钱省吃俭用的。”
“我就不明白了，妈妈你在那个年代也是读过大学的，明明可以走出山村的，可是你偏要守在这里。”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不会嫁给罗安成，我向往的是更广阔无垠的天地，而不是偏安一隅的苟且眼前的平淡。”
罗安成脑门上的定身符不知何时掉了，听到林文佳话的他，整颗心像是被人用刀子割开，疼的身体控制不住的轻颤。
“佳佳，这都是你的心里话吗？你不是真心想要嫁给我的？”
“我……”
林文佳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反应面对罗安成了。
这个憨厚老实为了她什么都肯做的男人。
如果说她对不起谁，除了那个没能生下来的孩子，就只有罗安成了。
“所以，你为了报复抛弃你们母女的生父，将孩子制作成了古童曼。罗安成之所以浑身死气，是因为他一直用自己的血帮你养古童曼。”
林文佳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没有反驳沈曦的话。
在她心里，孩子是没有自主权的，只要没有生下来就不算是人。
是她将孩子带到这个世上的，让不让他存在，也由她这个当妈的说了算。
“沈小姐，您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救佳佳的是不是？”
张桂芝满是凄苦的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女儿，母女相依为命多年，她很清楚女儿现在心里的想法是什么。
沈曦摇头。
造下的任何孽，都是需要偿还的。
“妈，你不必多说，我既然这么做了，就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你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能不管你……”
张桂芝无比的后悔，后悔不该什么都瞒着女儿，后悔不该为了躲避情伤藏在这个山野乡村里。
更不该在女儿猜到亲生父亲林光明没死，还成了南州市一把手的时候隐瞒着她。
可惜没有如果。
“我长这么大没享受过父爱，说不定死后进了阴曹地府还能享受到呢。”
林文佳勾唇笑了下，与林雨萱有几分相似的脸，没有尖酸骄纵，有的只有释然和解脱。
原本宁静祥和的小院子里，突然煞气冲天，周围阴冷异常。
七七大声道：“牛牛，不可以的！”
林文佳立即问：“牛牛，你在哪里？你不要再做坏事了，都是妈妈的错。”
小院子里传来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
林文佳听见了，表情又哭又笑的。
“不可以！”
沈曦发现牛牛的小身影往山上跑，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忙甩了一张符篆出去，将小院子的门关了起来，隔绝外界的一切。
牛牛被激怒了，小孩子生起气来的尖锐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
“牛牛不可以这样的，我妈妈很厉害会收了你的。”
七七劝不动小鬼头，只能哀求的看着沈曦。
“妈妈，牛牛他想要替她妈妈报仇，不要打的他魂飞魄散好不好？”
沈曦知道牛牛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林文佳的指使，所以才捏着天雷符没有直接甩出去。
牛牛被沈曦的符篆控制着，拼命的想要挣扎，但怎么也挣脱不开来，嘴里发出凄厉的叫喊声。
十月怀胎，这是林文佳身上掉下来的肉。
听着牛牛的惨叫声，她噗通跪在沈曦面前：“大师，求求您放了他，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沈曦看着面目狰狞，浑身青紫色，双目空洞的牛牛，嘴里念动着咒语。
牛牛逐渐的安静了下来，没有双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林文佳的方向，留下两行血泪。
除了沈曦和七七外，别人都看不到牛牛。
可能是母子连心，可能是血缘的羁绊，林文佳的手伸了出去，想要摸一摸牛牛的身体。
张桂芝也跌跌撞撞的走到女儿身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牛牛好漂亮啊！”
七七看着恢复小娃娃形态的牛牛，有些惊喜的说。
“牛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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