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都拿刀砍你了,你就算是反杀他,那都是正当防卫啊,你个女孩子,年纪小,又这么柔弱,警察同志一定会查明白,不会冤枉你的!”
在众人安慰叶蓁的声音中,终于抵达警局。
在大妈们的强烈要求下,加上叶蓁的确受惊太过。
警察只好同意她们陪同叶蓁一起接受讯问。
警察照例询问完姓名住址等基础问题后,严肃地抬头。
“叶蓁,请你把当时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描述一遍。”
一听这话,几位大妈瞬间急了。
“警察同志,蓁蓁是个柔弱的小姑娘,才刚刚遭受这么大的精神冲击,您现在这么问,不是逼着她回忆起那些痛苦吗?”
“就是,那两个畜生互相追砍的声音我们都是听到了的,还用怎么证明?”
警察弱弱眨了眨眼,好言相劝。
“几位阿姨,我没有把叶蓁当做嫌疑人的意思,这只是正常的询问……”
王大妈把脸一板:“还要怎么询问?蓁蓁之前也说得很明白了,那两个畜生身上的窟窿都是他们互相捅的。”
其他几位大妈纷纷附和:“对啊,那两个畜生都是成年人,我们蓁蓁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那两个畜生被捅的那些刀怎么可能和蓁蓁有关?”
“要我看,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程启明那个畜生就是看蓁蓁带头维权揭发,大义灭亲,怀恨在心!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死了活该!”
“对,死了活该!”
大妈们激愤不已,老母鸡护崽一样把叶蓁护在身后,只给她露出两只眼睛眨巴眨巴。
负责询问的两名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弱弱地开口提醒。
“那个……大家说得我们都明白,但按照规矩,还是得叶蓁同志亲口复述一遍才行。”
“是啊,请各位稍安勿躁,不要干扰我们调查哈。”
大妈们刚要反驳,叶蓁忽然弱弱地伸出一只手。
“王阿姨,我没事的,我们还是配合一下警察同志的工作,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两名警官感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接下来的问话,叶蓁“鼓起勇气”。
尽管态度已经很端正了,可“受惊”实在太过。
两名警官时常听不清,不得不问第二遍。
纵然大妈们已经十分克制护犊子本性,还是看不得叶蓁反复回忆。
于是后面几个问题刚一抛出来,叶蓁还没来得及开口,大妈们就超大声的替她回答。
被女高音反复摧残的两名警察欲哭无泪。
这边问话刚完,一转头,报警人小伙子也被传唤了过来。
人刚一进门,两名警察便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合上本子。
“几位,报警人已经到了,叶蓁的讯问到此结束,我们去问报警人去。”
两名警察本以为总算逃过几位大妈的女中音攻。
没想到他们刚在另一间审问室坐下。
一抬头,刘大妈几人又跟了过来。
警察:???
刘大妈指了指那证人小伙子:“那是我孙子。”
警察:……
毕竟是大小伙子,刘大妈孙子刘阳的问话顺畅多了。
警察问题刚刚抛出,刘阳立刻情绪激愤地指证。
“当时我就在一墙之隔的院子里面玩,听得清清楚楚,程启明亲口对蓁蓁姐姐说她妈妈是被他害死的!”
“那个不是人的东西还威胁蓁蓁姐姐,说要送她下地狱!”
刘阳一边说一边气得直挥拳头。
“要我说,他才应该下地狱呢!”
两名警察瞬间严肃起来,身体前倾:“然后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后面……”刘阳仔细想了想:“后面就没什么声音了,隔了一段时间,我就听见蓁蓁姐姐在喊救命,立刻报了警。”
方才只是叶蓁的一面之词,如今有了证人证言,真相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众人哗然。
大妈们更加义愤填膺。
“警官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蓁蓁果然没有说谎!”
“要我说,蓁蓁就该亲手手刃仇人!”
众人边说边转头,只见叶蓁再次红起了眼,漂亮的眼眸可怜极了。
她感激地朝刘阳鞠了一躬。
“刘阳弟弟,谢谢你为我做证,不然我妈妈死因真相,只怕没人能证明了……”
这次不光是大妈们,就连负责讯问的两名警官都心软不已。
纷纷上前来开解安慰,生怕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一切结束,叶蓁刚走出警局。
早已等候在此的谢家二老立刻着急地围了上来。
二老心疼地上下打量:“蓁蓁,你有没有被伤到?是不是吓坏了?”
两人边说边将提前准备好的薄毯披在叶蓁身上,一路小心翼翼将她护送到车后座坐好。
回去的路上,谢老爷子一句接一句,不停痛骂程启明。
“这个畜生,从前我只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根本不是个东西!”
谢老太太附和两句,又心疼地揽住叶蓁。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谁知话音刚落,一转头,猛然发现叶蓁一改方才在车下楚楚可怜的模样,面色平淡如常。
谢老太太愣了愣,以为是自己花眼看错了,甚至还揉了揉眼睛。
“蓁蓁,你刚刚不是还……”
叶蓁抱歉地冲他们笑笑。
“爷爷奶奶,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你们放心,我已经没事了。”
纵是见多识广的谢老爷子,回头一看也狠狠一愣。
这平静程度,完全不像经历过那种恶劣凶杀案的人。
这情绪恢复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二老震惊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孩子明显是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情绪,才能做到如此迅速的转变。
*
傍晚,晚间新闻广播便将程启明杀害两人,毒害一人,同时涉嫌十四年前谋害妻子、遗弃亲女的罪名公之于众,并表示强烈谴责。
“据悉,近日警方将对嫌疑人程启明进行公开审讯。”
“不出意外,程启明将会被执行死刑立即执行。”
“我台在此警告各位,莫生恶念,莫行恶事,守法遵法。”
新闻广播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叶蓁仰躺在床上,听完冷笑一声。
“杀害两人?看来林凤莲和程牧川果然死透了。”
“可惜,程启明这个窝囊废下手还是不够绝,没把他的好女儿也一起带走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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