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主卧门前，夏听婵回首，见男人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她差点笑了。
“好了，送到家了，留步吧。”
“......”严穆薄唇微抿，垂下眸子望她，“宝贝...”
他高大健硕的身子微躬，就那么巴巴地凝住她，夏听婵好脾气道：“我们缺了交往这一步，得补上，今天是第一天，谁家交往第一天就睡一屋？”
严穆嘴角翕动，嗫嚅出一句：“我们是夫妻。”
夏听婵仰脑袋望他，她沉思几秒，松了点口，主动伸手环住他腰，把自己送到他怀里。
浅浅的一个拥抱。
“好了，晚安。”
说完，她走进卧室，将门从内关上。
严穆：“......”
他都没反应过来。
还不如蚊子叮得久。
-
半夜时分，夏听婵忽地感觉口渴，明明不热的天气，她辗转反侧，出了一身的汗。
昏暗的光线下，她瞧见一个女人朝她走来。
夏听婵努力睁眼，却因太疲惫始终睁不开。
然而下一刻，她听见了女人的声音，是那么耳熟，那么温柔。
那女人在喊：“婵婵。”
夏听婵眼睛撑开一条缝隙，梦中模糊，她无力挣扎，只能拼力挤了句：“妈妈。”
“是妈妈，”女人轻声，“妈妈来看看你。”
夏听婵：“妈妈你回来了？”
女人顿了半晌，才说：“妈妈要走了，有些事放心不下，你能不能帮帮妈妈。”
“......”夏听婵怔住，“你去哪里，什么事？”
女人说：“妈妈有个人放不下，你帮妈妈照顾一下，把他接回来照顾，好吗？”
“......”
这一通话莫名其妙。
夏听婵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她无论怎样挣扎都醒不来。
“妈妈做错了许多事，”女人说，“只希望你和他能好好的，我的女儿可千万别学妈妈，婚姻并不是人生必备的选项。”
夏听婵梗住，她磕磕巴巴道：“妈妈，我、我结婚了。”
“......”
沉默。
女人似乎愣住，顿了十几秒的功夫，她叹息，遗憾般：“那可不要轻易生孩子，否则，会有许多不甘心呐。”
“......”夏听婵茫然，“妈妈，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在哪儿，我接你回来好不好？”
女人再次沉默。
许久后，她惋惜似地说：“快啦。”
没听夏听婵追问，女人声音忽地虚薄无力：“妈妈当初为你取名夏听婵，是希望未来你能活得悠闲自在，春赏花，夏听蝉，秋收果，冬望雪，可争来争去，发现困住自己的，除了自己的执念，再无其它...是妈妈错了，不应该扔下你，婵婵，妈妈是爱你的。”
夏听婵急的额头上出了汗，她不停地喊：“妈妈、妈妈...”
然而女人却在眼前消失了。
直到最后一丝影子都没了，夏听婵倏而间坐了起来。
她大口喘息，睡衣领子都被汗浸湿。
卧室里很黑，窗帘拉得严实，门也紧闭，根本不可能有人会进来。
可那个梦，让夏听婵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怔住许久，伸手拂到脸颊，皮肤湿漉漉的，是她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
那点诡谲的预感渐渐变成恐惧与伤痛，夏听婵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她猝然掀开被子，光脚下地，在黑暗中拉开门，往隔壁跑去。
直到站在那扇门前，她吸吸鼻子，咚咚咚地敲门。
不过十秒钟，门就被从内打开。
屋内的灯亮着，不知道是不是原本就没睡，严穆脸上瞧不出被吵醒的朦胧睡意。
他站在门口，高大的身体挡住卧室里的光，低头：“怎么...”
话还卡在喉咙里，女孩子忽地钻住他怀里，两条细细的手臂环住他腰，脸埋进他胸膛。
“......”严穆僵了下，他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丫头身体在发抖，他压下声音，耐心而温柔，“是不是做噩梦了？”
夏听婵想把自己塞进他体内，仿佛这样才能多一丝安全感。
她闭上眼，疲累到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像是刚才那场奔跑已经耗尽了她的能量。
严穆手臂箍住她腰，将人贴紧了些，弯下腰，在她耳畔低语：“我送你回房，嗯？”
女孩子不作声，连站的力气都被卸掉，将整个身体都偎着他。
严穆连忙撑稳了，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滑落在地。
他垂目盯她白白的脚，踌躇片刻：“那...在我这儿睡？”
女孩子还是不说话。
似乎一切听从他做主。
严穆悄悄吁出口气，他弯腰，轻松横抱起她，走到床边把被子掀开。
这种天，他睡觉不用盖被子，可怕她受不住凉。
夏听婵不愿意松开他，严穆无奈，他抬头把灯关了，随之躺在她身侧，又把人捞进怀里抱着。
“做了什么梦，”夜色迷离，他嗓音很低，循序诱她，“讲给我听听，嗯？”
夏听婵闷出一道哭腔：“抱抱。”
“......”严穆收紧手臂，将她脑袋摁在胸膛心脏的位置，又把她腿夹住，直到两人严丝合缝，“好点吗？”
男人心脏跳得规律又有力，体温很热，禁锢住她的手臂和腿都格外硬朗结实。
夏听婵抽答：“严穆，你别松开我。”
严穆垂目凝她，他唇在她额头吻了下：“不松开。”
感觉到了安稳与平和，夏听婵很深的睡意再次袭来，她脸贴在他柔软的睡衣，喉咙里咕哝了几句听不清的话。
沉沉睡去。
严穆一只手掌揉她脑袋，哄小孩似的，一下又一下。
直到她呼吸平稳，见她脸颊被捂到泛红，严穆稍稍松开些，然而女孩子似乎有所察觉，立刻循着热气偎了过来。
“......”严穆心尖软得不像话，低头在她唇上啄了啄，“不松开，想亲你。”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睡着时的女孩子格外乖巧，她像得到指令一样，微抬下巴，轻轻嘟起唇，似乎是要把自己送上。
严穆瞳孔被这暗夜染了几丝颜色，他手掌抵住她脑袋，深覆住她唇。
迷离中，他亲了许久，久到怀里的人发出呜咽抗议声。
严穆及时止了动作，压在她颈窝深喘。
空有一身无用的克制，一碰见她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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