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豹无尘眉头紧锁，瞥了眼旁边被兜帽羽衣包裹的少女，“现在怎么办。”
苏珞也有点无奈。
原主是个哭包性格，小时候怯怯懦懦的总是躲在狐莉的身后，就连同样住在圣雌所的雌性们，她也叫不全名字。
她重新回忆了一遍原主的记忆。
她的记忆里大多数是缺损的，可能是因为她是继承者，甚至连幼年时候的记忆也不完全。
左思右想，她叹了口气。
“只能试着去……地牢看看。”
兽神殿的祭司来了，应该不至于还把所有的兵力放在城巡上。
只要避开那个认识她的守卫，她应该能找到机会探探风头。
地牢很多，她需要花一点时间去试探。
危险性很高，可也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办法。
“好。”
∞
狐莉被关在地牢里已经五天了。
每天那个戴着鸟嘴面具的兽人少年都会过来给她送吃的。
这个地牢除了阴暗一点，食物和御寒的东西都有。
但最让她心寒的是，把她所作所为全盘托出的鹰万滨。
“莉莉，别怪我……”鹰万滨不敢看她，只偏过头，飞快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拿给她。
是狐莉最喜欢的蜜汁烤肉。
狐莉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烤肉，喜滋滋的抿上一口，再竖起大拇指对他一顿夸，而是幽幽的盯着他的双眼。
“莉莉……我都是为了你。”鹰万滨几乎崩溃，伴侣契约能让他感知到伴侣的情绪。
她并不开心，甚至因为自己背叛了她，满心的失落。
“少城主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打算，你是不可能斗得过他的。”
“你笼络的那些圣雌都被下了毒药，你跟她们约定的事情，都被她们告诉少城主了。”
“就连那些被[父亲]控制的高阶兽人，现在也被少城主的幻术掌控……”
“不这样做，我们会死的。”
身形高大威猛的鹰兽人几近崩溃的跪在地上，在那痛苦的抱住头。
违背契约的反噬让他的心如同被火灼烧，每分每秒，他都能感受到那种痛苦。
可更让他痛苦的，是自己雌性失望的目光。
“我当然知道后果。”狐莉轻声道，“当时我先说了要做城主，你选择了我，才和我结了伴侣契约。”
“现在你背叛了我，却口口声声为了我好。”
“难道你觉得少城主会放我们离开里瓦？”
“他手里什么时候有过漏网之鱼？”
狐莉抬头，僵硬的脖颈让她思维有些迟钝，可自从回到里瓦，她一直过的很自在。
有什么能比自己的思维属于自己掌控更加舒适的事情呢？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被[父亲]控制着，她知道圣雌们被控制的人生是错的，她知道少城主的狠心，也知道只有换掉城主，才能改变这一切。
如果她失败了，也没事。
她开了头，日后也会有圣雌，兽人雌性知道她的事迹。
由她开始，雌性们会知道被掌控的人生，被囚禁在一个房子里的保护并不是对她们的爱护，而是一种出于“爱”之名的掌控。
她们会知道，雌性也应该做除了生崽以外的事情，去思考除了情爱以外的事情。
至少……
她能做……洛洛梦里呢喃过的灯塔。
是了，那种能在迷航时为迷失方向的船只照亮回家的路的灯塔，得有多明亮啊。
狐莉唇角勾起笑容，闭上了眼。
鹰万滨得不到雌性的回应，咬唇，愤愤然的离去。
对，就像少城主所说。
一定是苏珞挑拨了狐莉。
本来她也应该做一个听他们话，乖乖躲在屋子里的雌性，做一个生崽，养崽，关心他们的娇弱雌性。
如果没有苏珞，她不会想到要离开里瓦，不会想到要成为城主。
只有杀了苏珞，一切才能回到从前。
是的，杀了……苏珞。
回过神来，鹰万滨已经站在城门口。
他的双目发红，身上戾气浓重。
望了眼面前的风雪，又回头看了眼银装素裹的里瓦，深吸一口气。
灼烧的炙热感还在心口萦绕，但……它很快要消失了。
他化作兽型，张开翅膀，乘风而起。
飞向……他记忆里的方向。
∞
深夜，狐莉睁开眼，头顶的缝隙洒落月光。
她在想，这样的月亮，阿珞也在看吗？
她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没有她的那个世界美好？
洛洛是不是去了阿珞的那个世界，有没有过的很好？
她想的有点太多了，多到，本来应该睡着的夜晚没有半分睡意。
狐莉忽然觉得有点怪异，她似乎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
有些像阿珞喜欢的那种，奇怪的酸橘子。
她之前去阿珞那里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呢，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对兽人来说，味道那么刺鼻的东西呢？
至少在她的认知里，她还没有见过这种兽人呀。
可那个奇怪的味道确实离她很近，近的几乎，就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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