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记录体验、携带恶魔果实能力，这简直就是理想中的‘绿血’，不，比绿血还要纯粹，就算再给老朽十年，老朽也无法将血统因子提纯到这种程度！”
贝加庞克又是欣喜若狂、又是痛心疾首的高呼，状若疯魔。
他的手上捏着一根透明试管，试管里是由灰雾和绿焰构成的气体。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前往储藏室，一阵翻箱倒柜之后取出了一个倒扣碗状玻璃罩子。
罩子里，一缕火焰静静燃烧，散发出幽绿之色。
贝加庞克脸上闪过肉痛，将“阎罗血”小心翼翼地倒进玻璃罩子里，那团微弱的幽绿火苗顿时如火上浇油，猛地高涨壮大。
“果然是这样！”
贝加庞克脸现震惊，望向戴维。
“那是魂团，跟魂仆本质差不多，只是没有能力，无法化形，我称之为‘瘟疫’魂种。”
戴维淡定解释了一句。
“哦，原来如此……”贝加庞克点点头，忽然怒声道：“才怪！你以为老朽能轻松接受吗？”
戴维冷冷打量突然发疯的贝加庞克，感受到那冰冷的目光，贝加庞克缩了缩脖子。
“老朽这是吐槽，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低声咕哝了一句，贝加庞克看向静静跳动的幽绿火焰，轻声感慨：“‘瘟疫’吗？确实很像，短时间内就以不可遏止之势蔓延，对世界政府来说确实像瘟疫一样可怖。不过老朽更喜欢称它为‘野火’。
“能够缓慢改善体质，有着锻体的知识和简单的战斗经验……”
贝加庞克转过头直视戴维，表情竟是难得的认真严肃。
“改变世界，给予所有人力量，老朽研究恶魔果实和血统因子的初衷就是这个，你已经在做了。”
“我可没那么远大的理想，顺手而为，各取所需。”戴维不为所动。
贝加庞克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里五味杂陈，又转身掏出了一个玻璃罩子。
与先前不同，里面跳跃着的是一团赤红的火焰。
“那这东西怎么说？与瘟疫魂种十分相似，但里面却多了许多东西。”
戴维眯起眼，贝加庞克倒是有点东西，平平无奇的玻璃罩子竟然可以屏蔽他的感应。
“里面多了什么东西？你见过？”
“见过。老朽看到了现实里比比皆是的屈辱和惨痛，看到了反抗和希望，看到了一个美好到不真实的梦。老朽想问的是，它存在过吗？”
贝加庞克眼睛明亮得不似老人，死死盯着戴维。
“你觉得呢？领先世界500年的天才？”戴维笑着反问。
贝加庞克脸上怒意一闪，他这么诚恳希冀的询问，得来的竟是嘲讽，这种人怎么可能拥有并散播出那种知识？
他刚想发作，看到戴维那双明亮的眸子，忽的一愣，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大手揪紧。
“失败了是吗？”
贝加庞克突然想到空白的100年，觉得浑身力气被抽离，意兴阑珊道。
“没有。”戴维斩钉截铁的声音传来。
贝加庞克猛地抬起脸：“没有？”
“对，没有，只是还在前进的路上罢了。你说过世间万物皆应愿而生，既然思潮已经出现，要么被赶尽杀绝，要么就必定会实现。”
说话间，戴维想到了空白100年，悚然一惊。
世界政府不遗余力的杀死所有触碰那禁忌的人，是不是也是因为相似的原因？
房间骤然安静下来，二人各自想着心事，良久，贝加庞克率先长舒口气，打破沉默。
“它叫什么？”
“赤潮。”
“赤色的潮水吗？”
戴维听出贝加庞克似乎不太满意，挑了挑眉毛。
“你有意见？”
“我更喜欢称它为太阳。”
“永不熄灭的火焰吗？”
戴维笑了笑，蛮贴切的，不过他还是更喜欢“赤潮”。
“呐，死神戴维，你能带老朽离开艾格赫德吗？”
“可以。”
几乎是在贝加庞克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戴维点头应是，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就等待多时了一样。
“欸？！”
贝加庞克一脸惊讶，发出怪叫，也就在这时戴维的下一句话姗姗来迟。
“但不是现在。”
眼见贝加庞克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萎了下来，戴维眯起眼，似笑非笑道：
“设备可以再造，你的大脑怎么转移？你和你的分身们能够接收数据的范围应该有限吧？就算没有范围限制，你就那么确定世界政府不会破坏你的大脑？而且大熊的记忆你也不可能坐视不理。我对承诺还是蛮重视的，答应下来就要认真对待。”
戴维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当然，如果你只是随口一说，想找个免费战力对付敌人搅乱战局，或者在谋划什么企图蒙骗利用我。”表情严肃下来，眼中有寒芒闪过。
“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不不不，你误会了。”贝加庞克连连摇手，万分诚恳道：“老朽研究空白一百年太深入，被世界政府发现遭受抹杀是迟早的事情。恰好在此时你来到了这里，让老朽感受到了命运的指引。老朽死了没有关系，可哪怕是为了那些历史资料不被再度掩埋，老朽也必须活下去。”
“哦？只要历史正文不被掩埋，你死了也没关系？”戴维挑眉，若有所思的反问。
贝加庞克脸皮抽了抽，最终咬牙郑重点头，不过还是有些心虚的补了一句。
“奥哈拉毁灭没有人能看懂那些资料，老朽也是探访世界各地，苦心钻研了十数年才有所收获。”
戴维闻言咧嘴一笑。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我现在只需要你确认刚才的话是不是认真的。
“你是不是真的愿意为科学献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性命？”
“这……”
贝加庞克脸色一变，忽然沉默下来，低头思索。
可以看出来，他确实在认真思索，脸上的挣扎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良久，只听一声仿佛能压塌地面的沉重叹息响起，贝加庞克凝重的表情恢复明快，甚至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他注视着戴维的双眼，认真又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用这么凝重，不一定会死，只是要冒一点小小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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