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仪倒是不紧不慢地按照自己的步调走下去。
她将画册交还给玄画的同时，轻声询问道：“七殿下，我们先将弄清楚一件事。碧珠不是从雍国皇后的凤冠上面刮取下来的吧？”
萧凤仪问这句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被微光照耀，宛若一道虹蜺，嘴角勾起的笑容谐谑又嘲弄。
最绝的是风明镜还无法反驳，眼里只能放出不服气的光芒。
他尖利的眼神看向面前的女人，不情不愿地笑道：“嗯，碧珠粉确实不是从雍国皇后的凤冠上面刮取下来的。”
萧凤仪故意凑到沈氏身边，抬起双手，“姨妈，你要把我绑到皇上那里告状吗？要去和皇后和贵妃说是我弄坏他们心爱之物吗？”
沈氏被她动作弄得有些下不来台，故意拿着团扇遮住脸庞，小声道：“既然碧珠粉不是从凤冠上面取下来的，那自然是不会将你带到皇上皇后贵妃那里。”
她说完之后，还看看身边的萧岐山，眼神里面的光泽好似在说“救命，救命啊。”
即使对沈氏出卖凤仪不满，但是萧岐山心里还是维护她的。
他挡在沈氏的面前，对萧凤仪道：“凤仪，不要得理不饶人。”
“哼，得理不饶人也比恩将仇报要好上许多。”
萧凤仪说完这话之后，就将双手收回。
听见她对自己的评价，沈氏感觉被小辈冒犯，当即也不用团扇盖脸，将萧岐山推开，纤长的手指指向她，“你……”
她话还未说完，那纤长的手指就被萧岐山收回。
“别吵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萧岐山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看沈氏，而是一直盯着气急败坏的七殿下。
沈氏看向七殿下的时候，徒然清醒过来。
男人一直盯着萧凤仪，想必在思考怎么抓到她的痛脚，自己再和萧凤仪胡闹的话，恐怕会转移重点。
哎呀呀！
沈氏突然感慨自己有些糊里糊涂，差点被萧凤仪利用。
她心里正在上演折子戏，但是萧凤仪却没有这个意思，和她争论只是气不过方才被冤枉而已。
风明镜思来想去，再次开口，“萧凤仪，既然凤冠的事情已经解释清楚。接下来你应该告诉我们碧珠粉的来源吧？你虽然是萧家大小姐，富贵逼人，但也不是能得到碧珠的身价吧？快说，你的碧珠是何处而来的？”
“皇后娘娘给我的！”萧凤仪的声音很小，却让房间里面的人都听见她的话。
这样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很震惊，包括风明镜。
“皇后给你的？”风明镜眉宇间的神情明显不相信，声调也明显不相信，“皇后娘娘只有一颗碧珠，就是在她的凤冠正中的凤凰口中衔着，我前几日还看见过，怎么可能在你这里。萧凤仪我警告你，不要为了给自己脱罪就信口雌黄！”
这下可坏菜了！
萧岐山和沈氏在旁边听着都为凤仪捏了一把冷汗。
谁都知道皇后这个人最喜爱珠宝首饰。
从各国进贡来的珠宝都要从她那里转一圈才能赐给别人，只要是被她看上的，必然是极喜欢的，除却雍国皇后的凤冠是个意外，其他她喜欢的东西是不可能给别人的，又怎么可能给萧凤仪？
刘氏忍不住腹诽，凤仪就算要扯谎也不要编纂一个这么假的理由吧？
沈氏则再次用团扇遮住自己脸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萧凤仪倒是泰然自若，“七殿下别信口雌黄才是，皇后送给我碧珠是事实，我说事实也不行吗？”
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倒是将风明镜给吓得不自信起来，结巴地问：“你……说是就是？怎么证明？皇后给过你碧珠，我每日在宫里，根本就没有听说。”
“七殿下又不是皇后娘娘的儿子，就算在宫里也不可能完全了解皇后璇玑宫里面的事情吧？”她这阴阳怪气地反问，将风明镜怼地哑口无言。
哎……
他确实不知道璇玑宫的事，他又不是风鸣玉，这样问也是没话找话。
接下来，萧凤仪就将自己从皇后那里得到这颗碧珠的机缘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萧凤仪踱步道风明镜身边，一边说，一边绕着男人转圈。
“七殿下可能不知道，皇后娘娘不止有一颗大碧珠，还有若干小碧珠。虽然大家都说碧珠极为难得，但懂行的人都知道，那说的是大碧珠，而不是小碧珠。小碧珠很容易得到，皇后那里有整整一箱。”
她说到这里，故意在风明镜正面停下，看了看他的眼睛，又道：“这个事情，贵妃娘娘应该也知道吧，我听说贵妃那里也有很多小碧珠。”
从风明镜的眼中，萧凤仪看出来认同，确认自己说的没错，继续道：“皇后娘娘稀罕的是大碧珠，小碧珠打了几副耳环和簪子之后就失去兴趣。觉得放在库房里面也是糟蹋，所以就喜欢送人，特别是像我这样年纪的贵女，到了宫里见到皇后娘娘之后，基本都会得到一些碧珠。”
这时刘氏身边的嬷嬷也连忙回应道：“大小姐说的确实是真的，因为老奴和老夫人回到刘家时，刘家的姑娘也说皇后娘娘给了自己几副碧珠耳环。”
“你说的是三丫头和四丫头吧？他们和凤仪一样，没有嫁人，所以就经常到皇后那里玩耍，确实有段时间总是带着很漂亮的头面，我也没有见过，以为是小女孩带着玩的玩意，现在想来居然是碧珠。”嬷嬷的话让刘氏也想起来小时候的事。
沈氏听见老夫人主仆一唱一和地说着皇后怎么赏赐那些姑娘，气急败坏地看着躺在那里的萧清音，心里有些不平衡。
为何别的贵女都能在皇后那里的脸，而她的清音不行，难道就因为她是续弦生的小姐，因为有个凤命的姐姐？
萧凤仪听见沈氏说完之后，就让玄画将小碧珠首饰拿出来，展示给所有人，特别是风明镜看看。
她打开首饰盒，故意将小碧珠做成的头面放在风明镜面前。
“喏，七殿下，这里都是碧珠。”
风明镜看见一堆碧珠之后，恍然大悟，小碧珠没有大碧珠那么价值连城，但也可以弄出碧珠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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