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宁见他不说话，“手表一百二一块，雨伞五块钱一把，其他的你看着给。”顿了顿，补充说：“你也别想骗我，这黑市我也来了几次了，我呢，就是想找个稳定的合作伙伴，就看你怎么想了。”
虎子把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顾清远放下手表，检查货物。
周舒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剃须刀片划伤手，心里嘲笑他活该，叫他自以为长的好看就肆意攻击别人长相。
顾清远也不在意那点小伤，大刀阔斧坐下来，目光如炬：“我不问你这些货哪里来的，你能保证稳定供货吗？”
有戏！周舒宁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和对面的男人协商供货问题。
一个小时后，她抱着几百块的巨款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虎子家。
顾清远盯着她的背影，雀斑妹从背面看还挺好看的，可惜了，长了那么一张脸，脸上也就眼睛好看。
周舒宁卸妆后去了回收站，淘了点东西后来到供销社，工作人员都认出她了，见到她就问她要什么布料。周舒宁选了一匹蓝色的和一匹灰色的，低价买了一匹有瑕疵的粉色布料，逛了逛其他柜台，没发现什么好东西，抱着布料回去了。
周舒宁叫于秀娟过来选布料，她只要了灰色那匹，周舒宁劝她：“秀娟嫂子，再要那匹粉色的吧，有瑕疵没关系的，给小溪拿去改成裙子也挺好的。”
“谢谢你啊翊明媳妇，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于秀娟很感动。
“没事，你家有菜种吗？我想在后院种点菜。”
虽然这时还没有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地里的粮食归集体所有，但很多家庭会种点菜，养两只鸡什么的，只要规模不大，大队一般不会说什么。
“有的，你跟我来，我家前面那个院子种了挺多种类的，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去我家摘。”
周舒宁笑笑，对于这种客套话，听听就好了，要真那么做人家还不知道怎么看你呢。
她和于秀娟去她家里选了一些菜种，在后院栽种好，淋了一点水。
回来的路上看到有卖西瓜的，她买了两个。一个留着明天吃，一个切了一半拿去老宅。
陆淼淼蹲在墙角看蚂蚁，看到她屁颠屁颠跑过来，好奇地看着西瓜。
周舒宁拉着她去黄小云那，“哥哥去哪了呀？”
陆淼淼歪着头，告状：“哥哥，玩！不你（理）淼淼。”
黄小云在房间里面补衣服，“哟，还买了西瓜啊？”
“路上看到就买了，好久没吃过西瓜了，娘和爹把这瓜吃了吧。”
黄小云颔首，“我今天过去喂狗的时候看到你后院开了两垄地，打算种些什么？”
“就种一些菜，对了，娘你知道谁家有葡萄藤吗？我想在前面种葡萄。”
黄小云用牙齿咬断针线，“你十三伯娘家有，明天我帮你要一点过来。”
“娘，谢谢你。”
陆淼淼听到这句话，奶声奶气跟着说：“谢谢你～”
两个大人被她逗笑了。
周舒宁抱起陆淼淼，“和奶奶说再见，我们要回去吃西瓜咯。”陆淼淼做了一个摆摆手的姿势，和黄小云告别。
母女俩走走停停，周舒宁发现了多肉，在路边挖了几株冬美人，还发现了石头缝旁边的胧月，周舒宁抱着十来株回家，直接种在前院就好了，阳光充足。
她记得在三大队见到过真宙月季，开得很好，改天去串门的时候挖点回来。
周舒宁到家的时候，陆行云坐在门槛上，托着小下巴生气。看到妈妈和妹妹一起回来，他哼了一声，把头转向另一侧，周舒宁路过他，先把多肉种下。陆淼淼看到哥哥来这出，也坐到门槛上，托着下巴看哥哥。
陆行云：……我感觉我就是个笑话，白生气了。
他跑去周舒宁旁边，“妈妈，你怎么不等我就回家了呢？你和妹妹一起玩不带我。”
周舒宁种下最后一株胧月，反驳道：“是你先不和妹妹玩的啊，我又不知道你在哪里。”
陆行云理亏，安静了一分钟，又开口叭叭：“妈妈，姑姑教了我一首古诗，我背给你听。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妈妈，我厉不厉害？”
周舒宁点点头：“有一点点厉害了，是谁写的诗啊？”
“妈妈，我不知道呀，姑姑没告诉我。”陆行云坦白道。
“唐朝的孟浩然，”她抱了抱陆行云以资鼓励，“你以后背古诗要把作者一起背下来，他们写了这么好的诗歌，我们不能忘记他的名字，对不对？”
陆行云似懂非懂，“好的，妈妈。”
“走吧，哥哥帮妈妈洗点菜，晚点妈妈给你们切西瓜吃。”
“好呀！”听到会有好吃的，陆行云健步如飞，率先跑到厨房，周舒宁给他拿了两根黄瓜，一小把小白菜。
周舒宁往水桶里倒出一盆水，看着陆行云洗菜，顺便夸夸彩虹屁，“哇，哥哥洗得好干净啊，真棒！”陆行云听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原本逗狗的陆淼淼听到动静，扑到周舒宁的怀里，“淼淼棒！”
周舒宁亲了她一口，“对，淼淼和哥哥一样棒。”
晚上做了一个黄瓜炒鸡蛋，清炒小白菜，吃得半饱后周舒宁把原本就是一半的西瓜分成两半，一半放在篮子里，使唤陆行云，“哥哥能不能抱得动？能的话帮妈妈送到小河哥哥家，不能的话妈妈去送。”
陆行云虽然才四岁，但之前在部队整天和部队里的小孩跑跑跳跳的，回到陆家湾也是如此，吃好喝好，身强体壮。果不其然，他不需要周舒宁帮忙，一个人就把西瓜送过去了。
送完西瓜回来，陆行云脸上有点失落。刚刚他看到大山伯伯抱起小溪姐姐转圈圈，他突然想起他爹了，他爹可以同时抱起他和妹妹举高高呢，他好久没有见到他爹了。
周舒宁见他神情落寞，蹲下来拉着他问：“哥哥怎么啦？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陆行云搂住周舒宁，把脸埋在她的脖子旁，泪水滴落在周舒宁肩膀上，没一会就把衣服沾湿了。
周舒宁：……短短几分钟内，这个世界怎么伤害他了，哭得稀里哗啦的。早知道我就自己去送西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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