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伟把手里攥着的五块钱，扔到陆飞用来收钱的纸盒子里。
陆飞眉头一皱，“你这就见外了啊！今天的灌饼，我请你吃。你快把钱拿回去！”
说着，又从纸盒里把刚才的五元钱给胡小伟扔了回去。
胡小伟嘿嘿一笑，胖乎乎的圆脸上，小眼睛一眯，两片腮红亮的发烫。
陆飞见状，噗嗤一笑：
“哎呦，胡小胖，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胡小胖”这个绰号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这是陆飞的专利。
陆飞一边调侃，一边把一面煎好的灌饼，翻了个面，朝上的一面瞬间鼓包了起来。
他眼疾手快地在一侧戳破一个小洞，熟练地把鸡蛋液灌了进去。
胡小伟一只手把五元钱熟练地装回口袋里，又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十元钱来，朝陆飞挥了挥。
“也好。这次你请我吃。待会儿，我再请你。不占兄弟便宜。”
“你请我？得了吧！你啥时候请过我？少在这儿惺惺作态！”
陆飞摇头笑笑，把煎好的灌饼装进纸袋子里，递给胡小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胡小伟一脸委屈，貌似还有些生气。
他接过灌饼后，先大大咬了一口。
不忘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反唇相讥：
“陆飞，说大话小心闪了舌头。你就请我吃过你做的灌饼，还请过我什么了？”
“我胡小伟要是会做灌饼，天天请你吃！”
陆飞连揪了五个面团，依次摊开，刷上一层油，手上不停的同时，还不得不应和着胡小伟：
“行行行，我信你！你是我的好哥们儿，我跟你开玩笑呢！”
胡小伟的圆脸蛋儿再次翘了起来，眉眼间喜笑颜开。
“对了，陆飞，咱俩多久没一起玩了？”
“不知道。好久了吧。”
“自从我和爷爷开了这个灌饼摊，每天都忙死了！哪有时间？”
陆飞装作有些抱怨道。
说话时，不忘转过头偷瞄一眼爷爷。
爷爷忙着煎灌饼，应付着接踵而至的食客，似乎没有注意到陆飞和同学之间的谈话。
“等下我带你去个地方。”胡小伟突然神秘兮兮朝着陆飞凑近了一些。
陆飞不以为意，“什么地方搞得这么神秘？恐怕今晚最早也得等到十点才能收摊儿，太晚了吧？”
“没事。我等你。反正明天周六。可以睡懒觉。”
“好吧。随你。”
陆飞没再搭腔。
现在是晚上七点，正值灌饼生意的高峰期。
陆飞和爷爷并肩作战。两个饼铛同时开动，摊开的面饼要把饼铛铺满，才勉强供应得上排着长队的食客。
胡小伟一顿狼吞虎咽，等把最后一口灌饼也塞进嘴里，露出一脸满足的表情，随即用手一撸，沾在嘴上的酱汁被他瞬间擦拭干净。
胡小伟一时百无聊赖。索性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观看起陆飞煎灌饼的手艺来。
此时，陆飞一边手上忙不迭，一边脑海中还在回味着刚才所发生的事。
究竟是真的发生了，还是自己的幻觉？
怎么会看到达纳特斯？
西方的死神跑东方国度干嘛来了？
候灵官知道这事儿吗？
这酱料果真能驱鬼？
还有，爷爷的身份貌似很神秘，他是……？
算了，头疼！暂时不想它了。
陆飞轻轻摇摇头，暗自嘲笑起自己的异想天开。
胡小伟看着陆飞一会儿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一会儿又摇头傻笑，自言自语。
“这娃咋啦，魔怔了？”
这时，胡小伟手腕上的电话手表响了。
低头一看。
是黄双双！
“这个小花痴，就不能耐心等会儿。”
胡小伟抱怨着，心里仍替陆飞感到一丝高兴。
“哼哼，你这个头号学渣，居然也有迷妹铁粉了。”
胡小伟按下了接听键。
“黄双双，在呢！别催别催。他正忙呢。”
“知道知道，等我们忙完了，马上就过去。耐心等待，OK？”
“好，好，我知道，放心吧。”
胡小伟说完挂了电话。
灌饼摊四周人群喧嚣。
忙碌着的陆飞丝毫没有注意到胡小伟与黄双双的通话。
晚上9点以后，食客们终于越来越少了。
陆飞和爷爷也能稍得喘息。
此时，爷爷转过身去，摘下墨镜。因为手上糊着面和油，只能用手腕用力揉了揉眼睛。
见状，陆飞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爷爷，眼睛又开始痒了？”
爷爷患有眼疾，不能长时间见油烟。
灌饼摊烟熏火燎，他的眼睛经常会被呛得奇痒难耐，严重时还会化脓。
有一段时间，陆飞曾经想过干脆辍了学，专门煎灌饼，好让爷爷在家休息。
不过但凡稍一表露这样的想法时，少不得被爷爷一顿臭骂。
如今，全新的陆飞有了全新的主意：
他想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法儿把灌饼生意做大，到时候雇人来做。爷爷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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