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国公，你的意思是父王和李丞相害怕泉盖苏文在我身边？”
“那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你身边已经有了李宣浩，再加上一个泉盖苏文，那高丽岂不就是你的天下？你父王能不害怕？还有李宣浩，现在你身边只有他一个能臣，你自然是听他的。如果你身边多了一个泉盖苏文，你是不是就不会完全听李宣浩的？他能愿意你拉拢泉盖苏文吗？”
高允诺：“……………”
有道理啊。
“沐国公，那你说说看，我应不应该拉拢泉盖苏文？又或者说，我拉拢了泉盖苏文，李宣浩会不会离我而去？”
“世子，照理呢，这是你们高丽的私事，我不该过问。但是你今天问了，那我就说说。先说好，我都是瞎说的，不足为信，你听听就成。世子，你这一路走来应该受了李宣浩不少鸟气吧？”
“可不咋滴，那厮仗着他资格老，天天说教我。这一路走来，全是他说了算。大事也就算了，毕竟他有经验。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他也抢着做决定，弄的我一点面子也没有。”
“世子，如果你身边多了一个泉盖苏文，他李宣浩还敢这样吗？你也别担心你拉拢了泉盖苏文，李宣浩就会离你而去，他李宣浩能去哪？你是高丽最有实力的世子，跟着你就有从王之功不跟着你就可能有性命之忧。李宣浩他不傻，他懂这个道理。再一个，他这些年都是跟着你混，现在突然转投其他王子，谁信任他？他万一是你派过去的卧底呢？所以啊，李宣浩不会离开你，你就是提刀赶他，他也不会走，最多就是一开始发发脾气，过段时间就好了。”
“沐国公，现在我是终于明白你们大唐古话：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意思。”高允诺一边说一边冲张牧行了一礼。
“沐国公，泉盖苏文在高丽影响力太大，如果不是我父王打压，他早就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如果我拉拢他，刚开始可能瞒得过我父王，可时间一久，肯定瞒不住。毕竟有了泉盖苏文的支持，我的势力就已经超过我父王。”
“世子，这个时候就看你想不想做高丽王了。如果你想做，那就拉拢泉盖苏文，如果你不想做，那就夹着尾巴做人，当我什么都没说。”
“沐国公，我问的是如果我父王发现我拉拢了泉盖苏文，该怎么办？”
张牧：“……………”
哎，还真是小可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竟然还是一窍不通。
“世子，你怎么办，我大唐皇帝都亲自给你示范一遍了。”
“你大唐皇帝亲自示范，哦，沐国公，你是说……………”明白过来的高允诺立马吓的呆立当场。
“沐国公，这恐怕不行吧？那是我父王。”
“我大唐的太上皇就不是陛下的父皇了？不要以为什么都听老爹的就是孝顺，有时候那是愚孝。俗话说百善孝为先，老爹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不容易，作子女的得发自内心的孝顺老爹。你瞧瞧你父王，一把年纪了，其他同龄人都在家饴儿弄孙，你父王还在围国事操心，世子你于心何忍？你如果孝顺就得像我们大唐皇帝这样，让老爹享清福，把国家那些大事，烦琐事揽到自己头上。这才是孝顺，这才是真孝顺。”
张牧这番话直接把高允诺雷的外焦里嫩，毕竟这把儿子反老子给说成是孝顺，还真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沐国公，你让我捋一捋，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世子，这有什么乱的？明摆的事，让老爹享清福，天王老子来了，那也是孝顺。你就先拉拢泉盖苏文，只要你把泉盖苏文拉拢过来，李宣浩就会知道你想干嘛。到时候摆在李宣浩面前就两条路，要么跟着你混个从王之功，咱们离开你，最后被一刀咔嚓。李宣浩不是傻子，他知道怎么选。你文有李宣浩，武有泉盖苏文，你还担心什么？直接表表孝心，让你老爹享清福，到时候你就是高丽第一大孝子。不信你看看我们大唐，谁不说我们陛下孝顺？”
看到高允诺还是将信将疑，张牧赶紧继续趁热打铁。
“世子，你有没有想过你父王压制泉盖苏文就是试探你，又或者说是试探你们兄弟几个。如果你连拉拢泉盖苏文，争权夺势的心都没有，你父王能放心把江山交给你吗？你父王打压泉盖苏文很可能是在挑选继承人，谁有魄力，就选谁。毕竟这可是掌控一个国家，谁也不想把自己家的基业交给一个没有魄力的人，那不是家败，对不起列祖列宗吗？这件事你可以做，你那帮兄弟也可以做。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看看我们大唐，活生生的例子。陛下先下手，他成了大唐皇帝。他那几两个兄弟后下手，坟头草都不知道换多少茬。”
听到张牧提到自己兄弟，高允诺脸上立马浮现出狠毒的一面。
“沐国公，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我早点见到沐国公，我现在很可能已经是高丽王了。”
“世子，不得不说，你成熟了。那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就此别过。对了，你千万别跟李宣浩说我跟你单独聊过，今天咱们说的事也不能让他知道。他那人小心眼，很可能误会我是在算计你。每个人都会潜意识的将自己利益最大化，李宣浩也不例外。你跟他说拉拢泉盖苏文的事，他一定会反对。所以啊，你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让他人牵着鼻子走。”
张牧说完后，意味深长的冲高允诺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到了鸿胪寺门口，张牧停下来头也不回说道：
“如果我的儿子没有他自己的主见，什么事都听其他人，那我也不会放心把家业交给他。我怎么能知道他会不会是败家子？我会担心我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会不会被牵着我儿子鼻子走的人谋去。”
高允诺：“……………”
通透，真通透，这厮年纪轻轻就被封国公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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