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不是看不出他眼神里的错愕。
她缓缓的收回了目光，说着：“那我先走了。”
“小落。”郑默然看着她转身的动作，着急的想要起身追出去。
他不小心扯落了针头，鲜血顺着针头的位置流出。
郑默然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想也不想的一把拽住了许落的手腕。
许落瞪大双眸，不敢相信的看着郑默然扯着自己还在滴血的手，惊呼着：“默然。”
她伸手就要拉住郑默然。
却被郑默然闪避了。
许落惊讶的看着他。
郑默然依然握着许落的手腕，神色慌乱的看着她：“你生气了，是不是？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不要不理我。”
话语到了最后，带上了一层可怜兮兮的味道。
此刻的郑默然就像是一只害怕被抛弃的大狗子，摇尾乞怜的望着许落。
那委屈的眼神，就这样直直的落在许落的眼中。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许落，所有的情绪瞬间就消失不见。
她对着郑默然轻声说着：“我没有生气，我出来太久了，我哥哥该……”
不想当着郑默然的面提起顾亦白，许落只好搬出自己的哥哥。
还不等她将话说完，郑默然紧紧的盯着她：“不是许少吧，刚刚那个电话是顾少打来的吧，你在害怕什么？生怕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他找我的麻烦吗？”
郑默然坚定的开口：“小落，我不怕，他想要对付我就来吧，这一次，我不会在退缩，我会坚定的站在你的身边，我要告诉他，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对于郑默然信誓旦旦的宣誓，许落的心里并没有高兴的情绪。
如果是发生在一开始的时候，郑默然能够拉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许落哪怕是抛弃所有，也会跟着郑默然离开。
但是现在……
许落只觉得一阵好笑。
在郑默然终于鼓起勇气，坚定选择自己的时候，他却已经没有资格说出这番话了。
许落也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她并没有忘记，自己已经和顾亦白领证结婚，虽然并非自己的意愿，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不管是郑默然还是自己，这个时候在一起，都是违背道德的。
许落缓缓的抽回了手，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小声的说着：“你知道吗？要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就这么坚定，路再难走我都会陪着你。”
“现在也不晚……”郑默然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闻言，许落摇着头，继续说着：“太迟了，默然，我追到车站那一次，你要是带我走，我和你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就在那天，我和顾亦白已经领证了。”
“就算我再不愿意承认，我和他，真的结婚了，在你选择放弃我的那一天。”
许落原本以为，自己一直都没有办法接受和顾亦白领证结婚这件事。
就在刚刚，许落发现自己居然可以这么平静的说出口。
似乎好像也没有那么的难以启齿。
伴随着许落说出结婚的话语，郑默然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
许落打量着神色落魄的郑默然，并没有重复的打算。
她知道，郑默然明白自己的意思。
许落耷拉着肩膀，声音微微带上了哽咽：“已经来不及了，默然，我真的要回去了，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护工说，护工会照顾到你痊愈出院。”
这是许落目前为止，唯一能够为郑默然做的事情。
郑默然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他失魂落魄的看着许落，语带失落：“那……那我以后还能和你见面吗？就……当朋友，普通朋友，可以吗？”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次放手，居然就这样失去了许落。
尤其是这会看着许落，郑默然紧攥着拳头。
他突然发现，其实许落也挺残忍的。
许落完全可以拒绝自己，不说出结婚这件事。
她之所以这样做，不就是在告诉自己：看，都是因为你的不懂珍惜，郑默然，你没有机会了，你已经完全失去我了。
郑默然眼神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很快他就收起了刚刚一闪而过的怨恨，换上了悲痛的目光。
许落这会的心情也不好受。
她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很是难受，心脏的位置还隐隐传来刺痛的感觉。
对于郑默然的询问，许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也知道，郑默然肯定满含期待的等着自己。
许久之后，她才小声的说着：“再说吧，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自己的身体养好。”
郑默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许落根本没有回答重点。
他低垂着眼睑，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失落：“好。”
许落转过头，给了郑默然一个牵强的笑容：“那我先回去了。”
这一次，郑默然并没有挽留。
他沉默的看着许落匆忙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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