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禁域里，他吸收完黑雾后，神智彻底回笼，定睛看见的便是怀中唇瓣又红又肿的舟泽。
少年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皙白手指还不自觉地紧紧攥着他衣角，漂亮眼睛闭着，隐约可见湿漉。
这副模样，结合蔚白之前的记忆，他哪里还能不明白。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亲了舟泽。
蔚白忍不住按一按太阳穴，喉头狠狠地滚动了两下。
他从来没有畏惧之心的，可现在忽然会担心起舟泽醒来后会如何对待自己。
会远离吗？
还是会接受他。
蔚白不知道，他心里乱成一团，最后轻无声息地给舟泽脱去鞋子，换过睡衣，他才离开房间。
走到走廊上，脚下踩着的是柔软厚实的地毯，放眼望去，他如今所住地方的装潢设计，比舟泽住的独栋别墅有过之而无不及。
曾经他望尘莫及的一切，如今都尽握在手中。
蔚白眼中毫无波澜，他收敛心神，走到浴室好好泡了个澡。
而后感知到舟泽已然清醒，蔚白连湿漉漉的头发也来不及吹干便直接快步走出浴室。
可在来到舟泽睡的卧房门口时，蔚白脚步犹豫了。
他停在房门口，敲门的手半天都无法落下去。
他该怎么开口？
怎么解释先前的事情。
倘若舟泽排斥，他又当如何？
一时间，蔚白脑海中思绪纷杂，他不知不觉咬紧了下唇，眸中肃光显然。
就在蔚白即将在房门外站成雕塑之时，他倏然听见房间内传来舟泽的说话声。
舟泽似乎是在打电话。
蔚白凝神。
舟泽现在不可能感知到他在外面，所以蔚白并不担心自己的偷听会被发现。
他听见——
“爸，你说什么？那片禁域被清理干净了？全部吗？蔚白可真厉害啊。”
“我？我没有受伤啊，放心。我现在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应该被蔚白带回住的地方了吧。”
“什么时候回家？我想想，今晚或者明天吧。你现在就要来接我吗？那我问问蔚白地址。”
紧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下床声响。
听到这里，蔚白难得沉不住气，一按门把手便走了进去。
柔软的地毯走上去本就悄然无声，更何况蔚白不自觉使用了隐匿气息与一切动静的能力。
于是完全未察觉到有人靠近、毫无心理准备的舟泽，冷不丁看见房间里突然出现的蔚白，立马吓了一跳。
舟泽大眼睛睁得圆圆的，僵住了般呆在原地，懵懵地看着蔚白。
“你……”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舟泽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便被蔚白微急地拦住了话头。
“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舟泽“唔”了一声，老实回答：“我爸说来接我，而且我在这里也会打扰你的吧。”
“不打扰。”
蔚白的秒答让舟泽再度怔愣住。
蔚白……不会真喜欢他吧？这个让人脸红心跳的疑问又再一次地涌上了舟泽的心尖。
这次舟泽忍不住直白撕破窗户纸：“蔚白，你，你不会喜欢我吧？”
如果蔚白拒绝他，那，那就算了。
人生在世，被拒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尽管如此宽慰自己，但舟泽还是有几分紧张。
然后他听见蔚白低沉回答：“你希望是什么回答？”
欸。
怎么和他设想的结果都不一样。
舟泽眨巴眼睛，“我希望……和我一样。”
蔚白闻言紧紧盯着他，也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有再开口回答。
两秒过去。
蔚白倏忽迈步，直直走向舟泽，当走到离舟泽咫尺之遥的面前，舟泽条件反射地稍退后一点时，他伸出左手，拉住舟泽纤细手腕。
毫无预告的，蔚白低头吻住了舟泽。
这次的吻和在黑雾里的完全不一样，蔚白这次动作里充满了温柔缱绻，甚至还暗藏着无人察觉的细微忐忑。
柔软唇瓣触碰上舟泽的那一瞬间，从冰冷变成了温热体温。
细细密密的摩挲，构成了无数的亲昵。
如果说黑雾里的强吻如狂风骤雨，那么现在就像拂面春风，噙有花苞的甘美。
舟泽根本无法抵抗。
他定住似地站在原地。
仰着细细的颈。
任由蔚白吻过自己唇面，用软热舌尖勾出他的舌尖。
……
舟泽很快便感到一阵迷醉晕眩。
被敏锐察觉到的蔚白径直揽住腰，抱了起来。
蔚白将他放在床上，稍稍退后一点，离开舟泽的唇，嗓音低不可闻。
“和你一样吗？”
“什么……？”
“我可以喜欢你吗，舟泽。”
舟泽顿了顿，还未从方才的极致温柔里抽身，便又被从天而降的大锤给砸了个正着。
“可可以，当、当然。”
舟泽磕绊。
氛围寂静五秒。
终于回神的舟泽：“等等，蔚白，你刚刚说什么，是是是向我表白了吗？！”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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