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做点什么，纪寒舟一把拉住她，“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现在出去什么也做不了，还会提前暴露行踪。”他凑到她耳畔道，“阿月可别忘了此行目的。此教诡异残忍，手段毒辣，不若先静观两日，也好想出对策。”
两日，这种邪门地多待一刻都是折磨，还两日？她忽然想到什么，转身，一片漆黑里空空荡荡，并没有第四个人。
“嵇慕呢？”应疏月惊疑问。
余下两人闻声回头，俱不见那个带他们藏在此处的女装男子。来不及想是否叫人给算计了？外面又喧腾起来，喊起了那个令应疏月耳熟的宣言：祭余生，渡轮回。残魂止，诞新生。
激昂高亢的声音将整个山坳震得一颤又一颤，声浪化成风拍在窗扇上，应疏月用手把住窗棂，继续窥看圆坛那方动静。
由于距离过远，只能看见黑压压一片穿斗篷的身影围着火焰左右交错，缓慢转动，低头仰头间喊出同一个宣言。
人群转动的同时，火焰中那根玄黑的柱子似乎也在转动，而且缓缓降下，直到火焰将柱子上的“人”吞没，化成灰烬。
火灭后，那些教徒也停止了移动，见他们纷纷转向应疏月几人所在的方向，跪地伏拜。
他们这是拜谁？楼阁上三人借檐下一点灯光看向对方，相觑茫然。
“宫主千秋，与世同存。”
宫主？祭长生？
应疏月一愣，恍然明了，原来他们拜的不是刚闯入的人，而是跪拜的人刚好也在此方向。
扒窗俯视，见此楼之下筑有一方高台，高台四角燃起火盆，中间置一玄铁宝座，黑袍罩顶的人从座上起身，长袍一挥，阴森森道：“祭余生，得永生！”
“祭余生，得永生……”
伏拜的人齐声，重复数十遍。
那位被教众称之为宫主的黑袍人突然转过来，张开双臂，用力仰头，又深深一躬。
早料到那是怎样的一副面孔，可当应疏月再次看见那张白色面具时，还是不由惊得一缩。
为避免被发现，微启的窗又悄然合上。三人静静往后退，想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缓和今日所见之诡异之事。
屋外的光只能照见窗边一尺内的物体，再往里俱是昏黑一片。
自被嵇慕领到此地，谁都没能看清这个房间有多宽，里面放置了什么物体，只能感觉整个空间似乎很空旷。
直退了三十来步，才触到背后有坚硬阻挡。南沨动作很快，转眼就确认了背后之物是粗砺的山体石壁，他道：
“此楼应该是依山势而建，半边是楼，半边是崖洞。”
应疏月说：“这样一来，大大减少了占地需要，可这凿山成屋的工程量是不是比伐木建楼要大？”
南沨道：“确是如此。”
应疏月沉默片刻，说道：“方才我大致算了一下外面那些人的数量，或有千余人之多。”
南沨道：“那些只是教徒，除了那些教徒，这个祭云宫里应该还有不少人！比如，献祭的人。”
两人说了小半会儿，却是不见纪寒舟搭腔，四周又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应疏月竟还有点慌，他不是一直挨着自己的吗？人呢？
“樛安，你怎么不说话？”应疏月试问，没人回答，伸手去摸，空洞洞的，“纪寒舟——你在哪儿？”她稍微大一点声，声音里夹杂一丝不安。
忽然，脚边有一点光亮起，她低头去看，那是一颗圆滚滚的珠子，珠子被包裹在黑纱下，透出的光很微弱，只能勉强看清较近的事物。
那颗珠子此刻照出的是如刀雕刻出来的半张侧颜，面部线条像是用笔勾画成般，凌厉流畅。
应疏月气得用脚碰他一下，“你在做什么？”
纪寒舟缓缓起来，把包起来的珠子递到她面前，小声说：“明珠太亮，我弄块黑纱裹起来，这样既可以照物，又不容易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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