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娇娇后来也和秦子檀说过,她觉得莫姝禾需要看一下心理医生,不然精神早晚会绷不住。
两人坐上车,秦子檀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却迟迟不启动,面部紧绷着,像是压着什么巨大的事。
“我们去医院看一下,好不好。”
他还是问了出来,就算她拒绝,至少也尝试了。
莫姝禾垂眸,手指折着前面的安全带,好久才回,“好。”
或许她真的病了,她不想伤害到身边的人,她还想照顾小孩,等刘娇娇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小绵终归是要回家的,她不能让小孩无家可归。
秦子檀松了一口气,僵直的肩膀也恢复正常。
看完心理医生后,莫姝禾就那样木讷地坐着,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精气神。
像个等待噩耗的无助孩子。
秦子檀拿着结果单,脚步很重,上面赫然写着中度抑郁,配合治疗可好转。
他告诉莫姝禾时,她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连痛苦难受都没有一点,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她甚至还说了一句,“就中度啊,我还以为至少是重度。”
国内的心理医生,确实会在一定程度上弱化病症的严重程度。
而莫姝禾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也会刻意隐藏一些问题的答案,所以实际情况,估计要比报告单上的严重一点。
秦子檀捏着手里的纸张,忧心忡忡地说,“必须尽快治疗,我会陪着你。”
这次,他没再征询莫姝禾的同意,像是通知一样。
和好的问题先放一放吧,治病最重要。
走到外面,莫姝禾却无厘头地问他,“你不怕死吗?”
秦子檀脚步顿了一下,深邃的眸子一闪而过的疑惑,半刻他才反应过来,莫姝禾的意思。
刘娇娇说,莫姝禾总是怕身边的人因为她出事,齐念之也告诉他,莫姝禾那时说分手的大部分原因,还是把他们的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觉得自己是祸害。
他目光如炬,语气笃定,“怕,所以我正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
“那解决不了呢?”
莫姝禾仰头对上他的眸光,笑容惨淡,像是无力再绽放的娇艳花朵。
“那就听你的,什么方式对你来说才是释怀的,解脱的,我们就怎么办。”
“要是,”莫姝禾眼角又噙着泪水,声音哽咽起来,“你也没了怎么办,死前你会后悔的。”
秦子檀却笑笑,俯身来安慰她,“不尝试的话,我可能会惦记后悔一辈子,但就算像你说的那样,也只是那一刻后悔。”
听他这么说,莫姝禾有些生气,胸口大幅度起伏,她那么宝贝他的命,他居然这么想,那她逃得远远的这几年算什么。
“可我不想那么自私,你家人怎么办?都分开这么久了,其实我们都能接受不是吗?何必再……来一遍没结果的事呢?”
秦子檀却急了,语速很快,“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追求的不是吗?那就让我来自私。”
他揪着回忆,语气隐忍,“我接受不了,一刻也没有接受过,现在更是没有任何横亘了,我不想放弃。”
莫姝禾突然嗤笑,眼眶却红透了,视线也模糊起来。
“还真是义无反顾……要是我不爱你的话,我也能这么勇敢,但只想你健健康康地活着,所以我不愿意,就这样吧,别再找我了,真的很累……”
爱让人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甚至谨小慎微。
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撕扯折磨,更让人身心俱疲。
莫姝禾整个人都垮了,从头到脚,从思想到行动。
秦子檀僵在原地,反复碾磨着她的话,见她转身要走,手像被百斤重的巨石压着,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她的背影隐入人海。
不找了,再也不找她了。
她很累。
她说了,她很累。
可真的要这样放弃吗?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比想报复回来那一刻还要痛苦,还要难以下定决心。
至少要找出一个可以彻彻底底让他死心的证据,他才能放弃,并结束这段纠缠。
执着的人不要轻易去爱,这是他在时隔多年的又一个夏夜,终于大彻大悟的道理,但早已深陷其中,此番醒悟为时已晚。
输不起,也放不下。
他们没有未来的日子,他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
以为接受她不存在的孩子已经很难了,想不到更难的是接受她给自己设定的命运。
无人能够涉足的命运转盘,只掌握在她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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