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了一个对手。”
花入松开了双手，跪在地上，脸上冷肃，“是属下失礼了。”
沥初也随之望去，只有他们这些一直跟在主人身边之人才能理解这句话。
难得主人高兴，他们也不会去扫主人的兴。
“无妨，他要来了，你们先下去吧。”希言挥退了花入与沥初两人。
片刻功夫，君珩宸便踏入。
“师父，不知今日我需要学什么？”君珩宸穿着白衣，坐在希言对面。
“这一年你该学的已经学完，可以去陛下那里交代了，今后无需再来国师府。”希言冷淡地说，君珩宸还算是聪明，只不过她不喜欢对方的眼神。
“师父，那我明日再来看你。”君珩宸干脆利落地走了，他怕再不走希言会从此不让他再来。
他虽然与他师父相处一年，羡煞旁人，但他知道希言是一个淡漠到极点之人。
平日里除了教导他绝不会多言一句，在他这个师父眼中，好似他做得再完美也真正入不了他的眼！
相处一年，他甚至不知道他这师父喜欢什么。
........
君熙然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君珩宸，回想到当年他与希言的初见。
那时的情景：
希言走到君熙然面前，说道：“天佑皇帝君熙然，不知你对我担任天佑国的国师有何看法？”
就在希言话音刚落之际，出现在君熙然身旁，而隐藏在暗处的护卫，却在希言现身的瞬间纷纷昏倒在地，无声无息。
君熙然此时正身披一件单薄的月白色衣衫，那衣衫质地轻柔。
他那俊朗的面容上，神情看上去十分平静。
然而作为一国之君又岂是那般简单，那眼底犹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深邃内敛。
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希言坐下。而后亲自为对面放置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那茶水升腾起的袅袅雾气，氤氲了他的视线。
希言坐下，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黑纱下的双眼中透着难以捉摸。
“烟雨阁阁主大驾光临，朕自是很欢迎，以烟雨阁之主之才能，胜任我天佑国师自然不成问题。”君熙然缓缓说道。
但紧接着话锋一转，他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芒，“不过……这国师之位，责任重大，所涉之事繁多。”
君熙然又岂会不知晓希言，那头银白色的长发堪称是世间的梦魇。
烟雨阁，此名诗意盎然。
然而，其背后若要将那堆积如山的森森白骨筑成一座高塔，怕是高耸入云，足有万丈之巨。
他们向来不曾亲自涉足天下大势，但其所兜售的情报，无一不在左右着天下的格局走向。
却又令人难以置喙，只因烟雨阁不过是贩卖情报罢了。
曾有一小国之君主妄图强行将烟雨阁收归己用，遂派遣军队将其团团围住，欲以强硬之势逼迫就范。
岂料，不过一日光景，不仅军队消失无踪，天下更是尽知那君主曾行过何等荒诞不经之事。
奸淫掳掠，竟是无所不为，对百姓的压榨更是屡见不鲜。
很快，周边之国便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吞并了那小国。
也正是自那时起，再无人胆敢冒犯烟雨阁。
只因他们全然不知自己的把柄是否也握于烟雨阁之手。
周遭诸国本就相互虎视眈眈，又何必凭空再增添一个强劲敌手。
“你想问我的目的是什么”希言语气干脆利落，仿佛早已洞悉了他的心思。
她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陛下觉得呢？”
君熙然一愣，随即仰头爽朗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殿内回荡，却又带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外界都传闻你能看透人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风翎那位皇太子我很感兴趣。”希言道，她轻轻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听闻他智勇双全，我倒想会会。”
君熙然微微颔首，目光紧紧锁住希言 。
“诚意便是当年太子一事。”
君熙然紧紧攥紧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样被人一眼看透的感觉如芒在背，极不好受。
然而，家与国孰轻孰重，他心中自是明晰。
“烟雨阁名不虚传，你更是比传闻更可怕。实话说若朕真将你放入天佑朝堂，恐怕不出几年，朕的天佑就不是朕的了。”君熙然强压着心头的恼怒，目光如炬。
希言却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洞悉一切，“如今你天佑不过是你在苦苦支撑，皇子之中没有一个能与闵渊对抗。你死后天佑也完了，何须我。”
她的语调平缓，却字字如刀，直刺君熙然的痛处。希言神态自若，丝毫没有因君熙然的帝王之威而有半分畏惧。
君熙然越发觉得这人的可怕，回首这全程，自己竟一直被希言牵着鼻子走，甚至之后都没机会开口主导局势。
这场交锋，看似君熙然占据高位，实则希言掌控节奏。
“好。”君熙然答应了。
“皮囊终会成为枯骨，权力于我而言亦也不过为过眼云烟。”希言顿了顿，继续说道：“明日早朝，我会为你杀掉一些人。之后为答谢，我会选一位皇子，一年之后，陛下尽可以随意考察。”
.........
“父皇”君珩宸一身白衣，轻唤道。
“一年了，让朕看看你从国师那里学到了什么。”君熙然看着君珩宸，竟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那人的影子。
考察了一番后
君熙然很是满意，天佑后继有人了，“很好，你明日便来上朝。”
“是，父皇，儿臣告退。”说完，君珩宸便离开了。
“婉儿，快了。”君熙然看着手中的茶水也，便一饮而尽。
.......
“嘭”
“他算什么东西！”君珩离收到君熙然单独召见君珩宸的消息后愤怒地掀桌。
栢柩跪在地上，“请冷静，殿下！”
“冷静，你让本皇子冷静，一个冷宫的低贱皇子凭什么能被国师看中！凭什么能被父皇单独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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