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翰顺着蔡琢妍小手指的方向看去。
排队的人中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部消瘦，眼窝深陷，金发蓝眼。
卢修斯在帕拉蒂尼山上的卢波库斯洞前指认的14名刺杀者中，他排在第一位。
当马克·安东尼把卢修斯·塔克文·苏佩布的王冠献给恺撒的时候，他第一个跳起来反对。
布鲁图斯，刺杀恺撒的始作俑者。
他这会儿不是应该还在帕拉蒂尼山上慷慨陈词吗？怎么可能出现在拍卖场？
张哲翰略一思忖，按住蔡琢妍的肩膀坐了下来：“别着急，看看他要干什么再说。”
观赏队伍越来越短，看过拍品的拍客逐渐都回到座位，拍卖师叫道：“拍卖正式开始！只接受奥雷竞价，每枚东方金币底价20奥雷！”
底下鸦雀无声，拍客面面相觑，1：20，似乎谁也没想到这东西这么贵。
“20奥雷，有加价的没有？”拍卖师又叫，“20奥雷，20奥雷！”
“21奥雷！”一名拍客举起牌子，他明白了正在竞价的不是普通的金币，不是用金币换金币，而是用金币买古董。
“121号先生，21奥雷！”拍卖师举起右手指着那位拍客，眼神假装四下搜寻，非常职业地挑起争端，“还有加价的吗？”
拍客们回过味来，迅速跟进。
“22奥雷！”
“23奥雷！”
“24奥雷！”
……
报价一路飙升，一直来到33奥雷，后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40奥雷！”
全场静默，所有人都晃着脑袋找叫价的人，张哲翰回头一看，人堆里伸出一只胳膊，举着17号牌，却看不见举牌子的人。
“17号先生出价40奥雷，还有加价的吗？40奥雷一次，40奥雷两次……”拍卖师有节奏地叫着，假意慢慢举起木锤。
“41奥雷！”又一个牌子举起。
“38号先生出价……”
“50奥雷！”17号牌秒举。
这回张哲翰看清是谁这么猛了，正是那位本该在山上的布鲁图斯。作为剧情的关键人物，他不太可能是天行者。
如果真是这样，NPC为什么对印子金这么感兴趣，而且还是志在必得？
不对，他不是NPC，NPC要印子金干嘛，NPC主动要的东西一定和剧情有关，刚才拍卖行老板克拉苏说过，罗马城从未出现过印子金，那么这种中国战国时期的货币就不可能和剧情有什么关系，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位布鲁图斯是天行者！
于是悖论来了，布鲁图斯不可能是天行者，而布鲁图斯恰恰又在做只有天行者才会做的事。
“51奥雷！”
“60奥雷！”
那个和他叫板的又是谁？只看到一个侧面，看不清面孔。
“61奥雷！”
“70奥雷！”
两人交替出价，拍卖师根本就插不进去嘴。
最终叫到100奥雷，那位叫板者才住了嘴，没再往上叫。
“17号，17号先生出价100奥雷，”拍卖师兴奋地大叫，“100奥雷一次，100奥雷两次！100奥雷三次！成交！”
木锤砸下，发出砰的一声，全场沸腾。
印子金在古罗马历史上建立了史无前例的标杆，一枚拍出了7500美元的高价。
其实这一小袋印子金只是张哲翰随便在一麻袋里抓了一把，只是想试试水，没想到引起这么大动静。
蔡琢妍自然知道他的储物舱里有一麻袋：“咱们接着卖吧，太爽了！”
张哲翰没接茬，“小斯，够不够收购丝绸了？”
“足够了。”卢修斯兴奋地答道，他显然一直跟着竞价在计算获得的收益总数。
“嗯，你带着妍丫头去结算，然后去收丝绸，我去办点事，咱们在对面的圣安娜客栈汇合。”张哲翰吩咐道。
“诶诶，你又要扔下我啊。”蔡琢妍撅着嘴，拉住他胳膊不放。
“乖~，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听话。”张哲翰吻了她一下。
“好吧。”蔡琢妍依依不舍地放开手，跟着卢修斯挤出拍卖场。
张哲翰眼睛始终没离开17号牌，但当他靠近时却发现举牌的人已经不是那位布鲁图斯，而是尼古拉斯，那位被德奇姆斯杀了的特战营上尉的角色。
人没动却换了面孔，可能性只有一个，他也能变换容貌。布鲁图斯还在帕拉蒂尼山上，所以他不可能是布鲁图斯，而是变成了布鲁图斯的模样，现在又变成尼古拉斯，等于不打自招，易容技能只能变成见过的人。
他就是德奇姆斯，就是皮尔斯。
可问题是，皮尔斯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买印子金？
印子金可以在三界流通，最需要它的人只能是布道者。布道者无法使用幻界的物品，幻界的货币，幻界的一切对他们毫无意义。所以龚先生要在副本里苦哈哈赚钱，那么祝先生同样也不例外。副本里的钱都是浮云，要带出去就只能换成神佚物或印子金，而印子金更方便，更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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