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打的是他的私人号码，只有亲人以及比较重要的合作对象才知道的那种。
徐砚南指尖在屏幕前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摁下了电话。
“你好。”
他刚接起来，那边就响起了一个温软的女声。
“……沈池初？”徐砚南一瞬间福至心灵，也不知道为何就这样猜出了池初的身份。
“是我哦。”少女的声音轻盈，她的语气就像是在和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说话一样。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徐总对我的关注让我感到受宠若惊，为了报答徐总，我也为徐总送上了一份礼物……不知您现在看到了吗？”
徐砚南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她口中的“礼物”是什么。
就是那个主动找上门来的营销号！
对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徐砚南承认，他前期对池初实在是太过于轻视了，哪怕荣总多次强调对方的可怕，他也只当是池初主场作战，靠着星明才能知道那些事情。
谁能想到对方的手段真的可以说是神乎其神……
“你确定要和我作对？我之前确实是轻敌了，这并不代表你对付我能有胜算……这些事情对你也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反而还助力你成为了星明的实际掌权人，现在我们身份也算是平等了，不如各退一步？”
徐砚南自知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不太好，所以他第一想法是和池初谈和。
“各退一步？”对面池初的语气似乎是带着懵懂疑惑，她轻声发出感叹：“徐总你比我想象的要天真一些。”
池初前期一直没有暴露自己在公司的情况，一是因为有学业在身，二就是因为她在等一个更好的时机，能直接将徐砚南彻底击垮的时机。
而现在这个时机出现了，作为猎物的徐砚南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对面的徐砚南果然提出了带着威胁的质疑，试图拿家世来压池初。
徐砚南的背后是徐家，在京都是和远方差不多水准的家族。
并且相比较远方来说，徐家更多了几分政界背景，在京都也算得上是风头无两。
池初被质疑威胁了也不恼怒，反而心情很好的给他解释起来：“徐总……您说的确实没错，徐家对于现在的星明来说确实是庞然大物。”
“可是，徐家并不是只有你一个继承人，而远方的签约大方向合作方……只有星明一家。而且您应该也知道，我现在已经被Q大录取，前几天学校的导师已经提前联系了我，邀请我加入国家级的科研项目。”
池初诚恳道：“从目前的形式来看，你并没有让徐家和远方……甚至和国家对上的能力。”
电话对面传来了徐砚南过于沉重的呼吸声。
他似乎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可怕。
他虽然现在还是新蕴的总裁，可新蕴归根到底是家族的产业，新蕴的总裁……也可以不是他！
最主要的是，池初那边确实还抓着他许多把柄。
之前两人有过那样的冲突，在对付他这件事上面，池初必然不会手软，那些东西哪怕是徐家要处理，也恐怕得耗费一阵精力。
到时候，他在徐家的价值，定然会比不上其他人。
徐砚南想着，背后忍不住传来了阵阵凉意。
这是他第一次和池初通电话，也是第一次彻底的认识到了荣总说的那些话——池初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她前期故意弱化了自己的存在感，而他也因为对方的年龄和出身真的轻视了她。
故而等到这一刻他认清了事实，可为时已晚。
“所以……你今天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为了跟我炫耀吗？”
徐砚南过了很久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压着怒意开口。
“这倒不是，我只是跟你说清楚现在的情况而已，早点放弃对你我都好。”池初温和地建议，说着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失望：“但现在看来，你并不是会主动放弃的人。”
徐砚南：“……”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无礼的要求。
在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徐砚南终于忍不住问道：“沈池初……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赶尽杀绝？我们之前也不过是正常的商业竞争。”
他不觉得自己和池初有什么私人矛盾，也不觉得自己对池初和秦衍的造谣算是事。
这些事情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在他看来都是可以通过利益来解决的啊！
可对方在电话中半点提起的意思都没有。
闻言，池初少见的沉默了几秒。
有时候她也很好奇他这种人的脑回路，自己出手犯法不算问题，对方公开一些事实……就成了赶尽杀绝？
池初认真地回应：“是这样的，我现在的做法其实也只是正常的商业竞争，以及——”
“我只是为了保命罢了。”
这是徐砚南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可能余生都会留下相同的疑惑……他到底什么时候威胁到了对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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