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其他人怎么劝，老的小的都不听。
直到后来老爷子生病，戴家其他人心中才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爷子临终前，专门给孙儿戴秉文留了话，并且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留给了孙儿戴秉文。
他说自己梦中得高人指点，若是将来朝廷有开海的那一天，戴秉文就要把所有的武器图纸都上交皇帝，一个都不许留。
因为若是要对外贸易，朝廷就必须要有足够的火力自卫。
只有朝廷稳当了，才能有余力保护天下百姓。
一切的恐惧，皆是源于火力不足。
若是朝廷实行海禁，则戴秉文此生不可泄露图纸半分，一把火烧掉了事。
其他子孙虽然有点听不太懂老爷子的意思，但是对此却没有一丁点儿异议。
因为他们都知道，只有戴秉文，才能继承老爷子的遗志。
他们虽然不争气，但是对老爷子还是很孝顺的。
更何况是临终遗言，无人敢反对。
后来，戴秉文通过科举，顺利进入工部，成为了一名不起眼的火药局主事。
此次被借调过来，也是因为善做手工，在纺织机的创新升级上出了一份力，才被皇帝记住了。
来的时候戴秉文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后来留心观察，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如此大数量的棉布和丝绸，一旦上市，必然会对市场造成一定冲击。
和亲王却只是让压在仓库里，不往外走。
皇上这么大的动作，必然是有所图的，那能图什么呢？
很快，他就想到了两个字，出海。
但这一切说到底也只是他的推测，虽然做不得数，却足以点燃他心中的火焰。
祖父辛辛苦苦一辈子，平心而论，他肯定想让老人家的心血得见天日。
他知道老爷子最后的留的话是什么意思，简单来说，如果开海，就不会禁武。
如果禁海，则必然禁武，火器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选择哪条路，只在帝王的一念之间。
火器这东西，和以往的刀枪剑戟不一样，很有些威力。
如果能用好了，说不定会带来变革。
然而变革往往兼具着风险，对于一个王朝的统治者来说，是稳定重要还是发展更重要？
这，是一个问题。
就算看出来了点什么，戴秉文也不敢多说多问，他只能私下里留意着，揣测着。
飞梭织布机和手工纺纱机持续工作，成品越来越多。
和亲王倒是稳得住，始终坐镇大局。
与此同时，另一队负责海船相关事宜的官员也在紧锣密鼓地赶工。
玉隐和希尔达从得月楼离开之后，就各回各家了。
今日的交流已经达标，过犹不及。
等回到汪翰淼的宅邸，苏培盛打听出来的消息也送了过来。
主要是那四个西洋人进了苏州城之后的所作所为，所有地点都记录得很清楚。
没过一会儿，汪二少那边的消息也递上来了，在哪个地方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举一动都被详细记录。
地头蛇的作用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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