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伸手抓起了一旁的果脯蜜饯，丢到了嘴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
“爱面子的人，最怕自己在外人面前营造的美好形象崩塌。”
“他拿来挥霍的钱本就不干净，心里肯定心虚得很，稍微诈他一下，恐怕他自己就会自乱阵脚。”
“对付陈掌柜，不需要太客气，就是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到时候都不需要我们提醒，他都会主动地把所有的脏水往程耀祖的身上泼。”
“至于在这件事情当中，他们两个究竟是谁贪得更多，倒是些后话了，先把程耀祖给解决了，等回过头来有了时间和精力，再好好地和他继续掰扯。”
“来日方长，再说猫捉老鼠也不是一下就咬死的，抓了放，放了抓，才是狩猎的乐趣所在。”
邱婉莹见程瑶吃得那样香，便也拿了个果脯放入口中。
可凑巧又是个酸杏干，吃得她嘴里泛酸，口水直流，连忙拿手绢接着吐了出去。
“呸呸呸——”
程瑶忍不住惋惜道。
“多好的杏干啊，可被你给浪费了。”
“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会吃酸的人呢。”
邱婉莹拿起手绢抹了抹嘴，闷声闷气地回复道。
“我还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会吃酸的人呢。”
“按你这吃酸的速度下去，总有一天，你都能喝醋了。”
程瑶被这么一说倒还来了精神，神采奕奕地说道。
“你可别说，我还真喝过醋。”
“好的醋确实可以直接喝，只不过那滋味你是领略不到了。”
“你都不知道，肉馅鲜美的薄皮大汤包，里面灌上点正宗陈醋，吸溜一口，那滋味有多美。”
“醋的酸味，油脂的香味，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块。”
“啧啧啧，绝了！”
邱婉莹看着程瑶满脸惋惜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对于她来说，这种美味还真是无福消受了。
“那我们现在即刻出发去城西的商铺？”
邱婉莹再向程瑶确定了一番，见对方点头答应后，才撩起布帘交代外头驾车的车夫。
“现在立刻驾车去城西的邱家商铺。”
“是，大小姐。”
车夫接到指令后，便立即驱赶起马儿，向城镇的西边赶去。
程瑶又进入到了摇晃的水草状态，忍不住狂塞了几片酸杏干。
谁懂啊，她也不想一直吃了，只是无奈发现自己有些晕马车啊......
好一阵颠簸后，程瑶终于再次落了地。
等脚站在大地上的时候，她的精神甚至都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太晕了，感觉天旋地转的，整个世界都在围绕她在转圈圈。
邱婉莹看起来要比她好得多，想来是这副身体比较适应马车摇晃的频率。
“阿瑶，你没事吧？”
“要不是这实在是有些距离，我就陪你走路来了。”
“你还能听得清我说话吗？感觉你的眼神都不聚焦了。”
程瑶现在完全听不清邱婉莹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耳朵旁边嗡嗡作响，想找个地方睡一觉。
终究是左右漂移了一番，一不小心扎进了邱婉莹雪白的胸脯上。
程瑶：嗯？是什么？好香好舒服~
一时没忍住，脸颊贴得更紧了。
听雨已经在一旁呆住了，这这这程小姐究竟在对自家小姐做什么呀！
邱婉莹倒是显得淡定许多，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少占我便宜啊，快起来办正事。”
程瑶趴了一会，脑子也清醒了些，踉踉跄跄地站直了身体。
邱婉莹自打头一回见到程瑶，对方就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明明年纪不大，却思虑良多。
方才和只小猫一样，奶呼呼的倒是叫人看了更心生疼爱了。
程瑶左右揉搓着自己的面颊，总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是真的不想坐马车了。”
面对程瑶的哀嚎，邱婉莹无奈地说道。
“不坐马车，光靠你的一双腿，恐怕是走不了多远。”
“难不成你想要你的纤纤玉足长水泡嘛？又疼又难看，可遭罪了！”
想象了一下那种刺痛的感觉，程瑶只能屈服，向嚼着干草的马儿低头。
回过神来，二人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商铺上。
这里的地段不如后街处的老店，城西的店面虽然宽敞，可这来往的人流量要少得多。
后街位于渝水镇的中心处，最是热闹。
每年年末上报业绩的时候，城西的商铺总是要落后一截。
现在是午后，正是人困乏的时候。
商铺里没什么客人，伙计们也都在柜台后偷懒打盹。
甚至连邱婉莹和程瑶进了店，都没人发现。
虽然劳累是人之常情，邱婉莹也不想过度苛责，但这懒散的模样，还是让她有所不满。
程瑶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这个店的安排有问题，排班不够科学合理。
不管怎么样，都需要有一个能时刻管事的人在场。
午后困乏，大可以采取轮班制，分为白班和夜班。
没必要所有人都扎堆在店里，从早熬到晚，又累又没成效。
看来这个陈掌柜只顾着自己敛财享受，却不肯花些心思在店面上，也难怪业绩总是吊车尾。
寻常的客人进来了，看到一屋子都是睡大觉的，就算本来想买东西，被这么一怠慢，恐怕也会瞬间歇了心思吧。
看来自己以后还得给阿婉姐姐提醒一下，再不进行改进，恐怕这店的招牌都要被搞砸了。
“咳咳——”
“都别睡觉了啊，统统给我醒一醒。”
邱婉莹清了清嗓子，放大了音量，将所有打盹的人都给叫了起来。
“谁啊——”
“要买衣裳或布匹自己先挑，看好了再拿过来结账。”
“别把我们所有人都闹起来了，结果啥都不买。”
被吵醒的伙计，不满地嘟囔着，语气中完全没有对客人该有的尊重。
不管是服务还是态度，都比后街的商铺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邱婉莹有些生气了，不仅仅是因为被怠慢，更是因为他们本着无所谓的态度，显然这样的状态已经维持很久了，足以见得陈掌柜的无能。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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